黄树良凑的比较近，柳菲儿转头刚好看见黄树良那张别致的脸距离自己只有一尺，在这个距离上看黄树良的这张脸，更是另有一番韵味。</br> 柳菲儿微微皱眉，往后退了半步。</br> “你小子凑这么近干什么，有什么话直说，别卖关子。”</br> 黄树良嘿嘿一笑，露出满口各自为战的牙齿：“这就叫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么短的时间，无非是喝顿酒，闲聊几句，所以这些散修当然谈不上服了莫凡。”</br> “但可要知道，所有散修都知道，名门正派的那些弟子都是一个德行，打心眼里就看不上散修之人。散修们也明白，人家看不上自己也正常，大部分散修即便知道人家瞧不起自己，也要想尽办法迎合，甚至是讨好巴结。”</br> “甚至有的还指望着，能借此得到机缘，从此也被山门招纳，从今以后身份也就高了一等。”</br> 柳菲儿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他们在巴结小凡？”</br> “不，他们只是从莫凡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不一样的东西。”</br> “不一样的东西？”</br> 黄树良微微皱眉，摸了摸下巴上那屈指可数的几根胡须。</br> “具体的我还说不清楚，其实我一直也很困惑，莫凡这小子的身上有股劲，跟他在一起很舒服，但又不敢去冒犯。”</br> 柳菲儿白了黄树良一眼：“说了一大堆，结果全都是废话。”</br> ……</br> 莫凡跟这些散修混在一起，有些想法是为了得到一些助力，起码可以从这些散修口中得到一些自己需要的信息和见闻，要知道，这些散修虽然修为不怎么高，但走南闯北，信息获取量还是很大的，而这些东西也是莫凡所需要的。</br> 没想到此刻，这么多人看着自己，目光很诚恳的等着自己先行。</br> 几息之后，他轻轻点头，也不矫情，直接迈步跟上了无双山庄的引领弟子。</br> 莫凡走出去，柳菲儿和白忠，黄树良紧随，承天七杰在后，那数以千计的散修才跟了上去。</br> ……</br> 卧牛山巅，无双大殿恢弘壮丽又不失威严，大殿前便是无双广场。</br> 单说这个广场的面积，可谓是天下无二，整个地面完全用整块的青石铺砌而成，打扫的纤尘不染，面积之大容纳上万人也不会显得拥挤。</br> 会盟就在今日，大殿前，无双山庄庄主薛鼎天，二当家薛鼎阳，三当家薛鼎宸都在。</br> 还有蜀山仙宗的两位长老，其中之一就是玉珑真人，剑宗的两位长老，以及其麾下的亲传弟子数人，全部身穿白衣，精神抖擞器宇轩昂。</br> 对面的广场上，最靠前的一排是十几个一流道门的所在之处，这些道门有的是长老率门人前来，有的甚至直接是宗主门主带着门内精英赶来会盟。</br> 一流道门的后边，便是二流道门，三流道门。</br> 实际上，并没有人去准确的给每一个门派定位，到底是处于哪一个层次，但能够被称之为一流的道门，必定是历史悠久，而且底蕴深厚的名门正派。</br> 二三流的道门就显得驳杂一些，所以也曾因为自己所处的位置产生过一些矛盾，并且向无双山庄抗议，不难想象，对这些门派来说，在这么大的场合，自己能够往前站一站，那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br> 二三流的道门大大小小足有几百个之多，门下的长老弟子正在陆续赶来，人头涌动，穿着各异，使得无双广场上暂时显得有些杂乱无章。</br> 而莫凡的身后跟着的却是数以千计的散修者。</br> 当他来到无双广场时，打眼一看，即便是他也不由得深感震撼。</br> 气派，壮观……</br> 空气中的灵力也开始变得异常混乱，在这里，莫凡的元神甚至被压迫在体内无法出体。</br> 而在整个广场的分布上，散修自然要站在最后的位置。</br> 于是，莫凡在那蓝衣弟子的引领下向着距离无双大殿较远的地方走去。</br> 最终，莫凡站在了距离正道仙门大约三丈远的位置，而那些散修则以他为中心，顺着他的两侧延伸，并且向后排列寻找自己的位置站好。</br> 随着名门正派那些长老弟子逐渐到来，原本杂乱无章的场面也开始变得井然有序起来，莫凡饶有兴趣的观察了一下，那些名门正派的长老和弟子，找到自己的位置后，很快就会排列整齐，虽然也会议论，但声音都很小。</br> 他再看看自己两侧，甚至身后的这些散修。</br> 莫凡无奈的笑了笑。</br> 名门正派衣着整齐，也不知道来的时候，是不是出于为了山门的形象考虑经过了一些筛选，来的这些弟子一个个都是眉清目秀，器宇轩昂。</br> 再看看这些散修。站没个站样，穿着各异，神态更是千奇百怪，走路都是摇摇晃晃，邋里邋遢，活脱脱跟江湖丐帮差不多少。</br> 有的双臂抱在怀里，有的撇着腿还在不停地抖动，有的歪着脑袋，高矮胖瘦更是林林种种，还有很大一部分，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修炼了某种奇门道法导致的，长相奇特，就连黄树良这种长相，都可以将之碾压。</br> 柳菲儿也发现了这个问题。</br> 潜意识中，她的确是感觉跟这些人站在一起实在是太丢人了。</br> “师弟，你看看……这，这都是些什么人啊。”</br> 莫凡再次回首，目光轻扫了一眼。</br> “人生百态嘛，正常。”</br> “正，正常？也是，跟这些人在一起，我倒是觉得咱们两个有点不太正常。”柳菲儿一脸的无奈。</br> 说话间，柳菲儿发现黄树良左晃一下，右晃一下，时不时的抻着脖子往前看。</br> “你干什么？”</br> 黄树良瞥了柳菲儿一眼：“这……人太多了，什么也看不到啊。”</br> “你想看什么？”</br> “嘿，这天底下哪一个修者不想看看传说中的蜀山仙长，那可是我们修者心目中的向往和偶像，就算永远不能达到，看一眼也算不虚此行。”</br> 黄树良此刻的心态，代表了绝大多数散修者。</br> 所以这数千散修大部分都跟黄树良一样，抻着脖子往前看。</br> “至于吗？”</br> “还，还至于么，很至于，你是永远不会了解我们这些修仙界小人物的。”</br> 柳菲儿瞪眼道：“你……”</br>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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