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着忠王府转了一圈，莫凡确定了一件事，忠王府的附近隐藏着不少的眼线，而且必然都是修者。</br> 这些眼线的存在，一方面印证了看似平静的内城，实际上的确已经暗流涌动，或许已经发生了什么。</br> 另一方面，也可以使得莫凡初步判断永忠王纳兰擎云的立场。</br> 虽然无法确定，但很大程度上，应该是站在人皇的一边。</br> 之所以要判断出这一点，是因为这一点，是莫凡决定到底要不要见永忠王的关键所在。</br> 因为如果永忠王与人皇并非一条战线，那么自己去找他，只怕就是自投罗网了。</br> “王府已经被监控起来了。”二人躲在隐秘之处，金鳞轻声道。</br> “没错，不过这也恰恰说明，我们来对了。”</br> 金鳞看了莫凡一眼，跟着莫凡久了，他显然可以明白莫凡的话中之意。</br> 金鳞又看了看忠王府的围墙。</br> “只怕这忠王府也一定高度警戒，我们想要悄无声息的进入，不太容易。”</br> 莫凡此刻也在观察着忠王府。</br> “是啊，城墙好入，这王府却不容易进。”</br> 几息之后，莫凡和金鳞对视一眼，金鳞淡淡一笑道：“老办法？”</br> 所谓的老办法，无非就是声东击西。</br> 莫凡点头：“好，不过这一次，要快。”</br> 二人说定，便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制造出一些不大不小的动静，借此来吸引忠王府的守卫修者，还有隐藏于暗中那些眼线的注意力。</br> 莫凡二人则抓住这极为有限的时间，从事先就踩好点的位置翻墙进入忠王府。</br> 这一切全都得益于龙阳真人所赠的隐空珠。</br> 永忠王的府邸何其广大，里里外外好几进的院子，而且还有偏院，若是从正门走的话，一个人恐怕要半个时辰才能走到后花园。如果想要逛遍，那就要更久。</br> 莫凡和金鳞进入的位置，恰好是忠王府的一处偏院。</br> 虽说忠王迁居中州城数十年，但是忠王府却一直没有荒废，平日里有人打扫，所以即便是个偏院也很干净。</br> 几棵古树在墙边站成一条直线，月光洒下，在地上投射出斑驳的树影，伴着一阵夜风吹过，那些树影摇摇晃晃，乱人眼眸，时值深秋，还有些小虫躲在石缝里，拼尽全力的演奏着生命的乐章，向这个世界证明它们曾经来过。</br> 事到如今，莫凡也只能犯险一搏，直接去找永忠王纳兰擎云。</br> 可就在二人准备离开偏院的时候，莫凡身形刚动，不由得剑眉微凝，神色略显警惕。</br> 与此同时，金鳞仿佛也预感到了什么。</br> 几道身影从主院的方向恍如鬼魅一般忽然而至。</br> 莫凡和金鳞对视一眼。</br> “看来，我们被发现了。”</br> 金鳞的神色略显严肃，但莫凡的神情却反而轻松了一些，他淡淡一笑道：“能到此处，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不过我也没想到，他们好像变得聪明了。”</br> 说话间，数道身影已经将莫凡和金鳞围在中央。</br> 莫凡打眼看去，正对面的中年男子，竟然就是纳兰擎云之子纳兰空。</br> 说起来，也算是个熟人了。</br> 而此刻的纳兰空在看清这个贸然闯入的家伙，竟然是莫凡时，脸上也不由得显出几分惊讶之色。</br> “怎么会是你？”纳兰空惊道。</br> 但是很快，他的神情又多了几分怒意。</br> “没错，是我。”</br> 纳兰空微微皱眉，目光看了看金鳞后，再次看向莫凡，显然他是在确定，是否只有两个人而已。</br> 纳兰空抿了抿嘴角，显出几分不屑之色：“哼哼，声东击西，莫凡，你以为用这种低级的小把戏，就可以偷偷混进忠王府？你似乎也太小瞧了我们。”</br> 莫凡索性看了看那几位修者，只怕修为最高的也不过就是纳兰空身边的银髯老者了，即便如此，那老者的境界最多就是元婴境。</br> 至于其他的就更弱。</br> 实际上，并非是这些修者的修为弱，而是现如今的莫凡已经今非昔比，若在整个修炼界而言，修为能够达到元婴，已经足以称得上强者级别的存在，开派立宗也不为过。</br> “是么，我觉得还不错，好在没有被外面那些暗中的眼线察觉到，不过我想，你也不想让他们知道吧？”</br> 纳兰空对莫凡的印象不好，在中州城初次见面就让他颜面尽失。</br> 但他很清楚莫凡的身份背景，以及有着不弱的实力。</br> 所以此刻的纳兰空，心中更多的是困惑和不解，因为他很清楚现如今是个十分紧张敏感的时期，这种时候，莫凡的出现意味着什么？</br> 而且这个莫凡的话中之意，说明他对这里所发生的事有所了解，起码他知道，现在忠王府已经被严密监视了起来。</br> “你深夜到此，究竟所为何事？”纳兰空稳了稳心神，问道。</br> “我要见永忠王纳兰擎云。”</br> 纳兰空脸色微沉：“住口，你敢直呼父王名讳。”</br> “看来纳兰皇族的处境并非外面传闻的那样，否则，你也不会有心思还在计较这些。”</br> “你……外面的传闻？”</br> “嗯，皇族内斗，我听说，人皇兄长镇山王，正在行谋逆之举吧，而且现在人皇的处境，恐怕也不容乐观。”</br> 这些事，莫凡只是从周通口中听闻而已，他不可能仅凭听闻就深信不疑，所以此刻，他是有意说出来，与此同时，他一直在盯着纳兰空的脸，从纳兰空的神情变化上，就可以对这些传闻有一个初步的判断。</br> 结果，莫凡发现纳兰空在听到他的话后，神情变化十分复杂。</br> “你是……”</br> 纳兰空面带惊色，但很快被他隐藏，随之眉宇微凝，显出几分疑惑之色。</br> “可笑，民间讹传，岂可当真，况且此事与你何干，而你深夜到此，该不会只是为了核实这种谣传的真假吧？”</br> 纳兰空的这种反应，使得莫凡已经得到了一些判断。</br> 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再跟纳兰空在这里浪费口舌了。</br> “好了，纳兰空，我今夜既然来了，就必定要见永忠王，要么你去通禀一声，要么我亲自去见，你自己选吧。”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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