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莫凡开口，玉珑真人又道：“小友口中的仙宝，不知是何层次，所谓的破损又达到了何种程度，是怎样一种破损，如果不能明确这些问题，老夫难以确定是否可以修复。”</br> 玉珑真人的回答莫凡并不意外。</br> “比如一把低级的仙剑，出现了断裂的情况，以前辈的威能，能够将之修复呢？”</br> 玉珑真人打量了莫凡一番，几息之后笑道：“呵呵，能有多大把握，怕是需要亲眼所见，老夫才能给出明确的答复，不过么，既然小友问起，老夫估计，凭借老夫的炼器之道，以及冶天炉的威能，应该是可以办到的。”</br> “怎么，难道小友的那柄仙剑出了问题？”</br> 说罢，玉珑真人苍眉微蹙：“据老夫所知，小友的那柄仙剑，层次也不算低，而且小友已经与之人剑合一，倘若真是如此，小友怕是也要有所损伤才是。”</br> 莫凡急忙摇头：“不，不是我的剑，晚辈只是举个例子而已。”</br> “哦，原来如此。”</br> “前辈，如果是一件颇为高级的仙宝，嗯……就好像天下闻名的四大仙宝，倘若出现了破损的话，前辈能够将之复原呢？”</br> 玉珑真人心里明白，莫凡既然来找自己，就肯定有事，而且不会是小事。</br> 他也清楚，莫凡说起话来含糊其辞，吞吞吐吐，必定是有什么秘密不想让自己知道，所以玉珑真人也不多问，只是静心解答便是。</br> 但他自然可以从莫凡提出的一些问题中，揣摩到一些端倪。</br> 起码玉珑真人现在可以确定，莫凡一定是想要复原某件破损的仙宝，这才来探一探自己的口风，他甚至可以猜想到，莫凡这个人处事谨慎，一定是担心别人知道他得到了这件宝物，才这样的。</br> 这也是人之常情，玉珑真人丝毫不以为意。</br> 可闻听此言，玉珑真人却不由得心头一惊。</br> 莫凡此问，就说明他口中的这件宝物，绝非是寻常仙宝。</br> “四大仙宝？”</br> “小友这一问，可真是让老夫更难回答了。”</br> “老夫只能对你说，这世间的事并无绝对的能与不能，一切还要看具体的情况而定，修复道器实际上并非易事，除了炼器造诣之外，鼎炉，火灵以及法阵，灵材都要相得益彰，缺一不可啊。”</br> 莫凡又道：“也就是说，即便是四大仙宝层次的道器，在理论上来说，只要条件满足的话，也是可以修复的吗？”</br> 玉珑真人被莫凡这么一问，他沉吟一声：“这个……倘若从理论上来说，应该可以，起码应该有一定的机会才是。”</br> “嗨，小友你这一问，真真是让老夫万分为难。老夫只能告诉你，倘若真是那四大仙宝层次的道器出现了破损的情况，以老夫目前的炼器造诣，只怕成功几率不会很大，至于鼎炉么，老夫的冶天炉号称万器之母，自然是可以的，而这火灵怕是需要三昧真火加以炼化方可。”</br> “上乘的法阵，可以一定程度上提升修复时的成功几率，而这灵材么……呵呵，则需要视情况而定，但不论如何，恐怕任何一种，都必定是人间罕见，凤毛麟角之物，其珍贵程度难以想象，甚至很多只是在传闻中存在，这个世界上是否还有，也未曾可知。”</br> 来之前莫凡想过，一定会很困难，但是听了玉珑真人这么一说，他的心瞬间凉了不少。</br> 他原本的打算就是，探一探口风，评估一下此事可行的几率。</br> 如果可行的话，索性就对玉珑真人道明实情。</br> 如果压根没有机会，他也就没必要冒着风险让玉珑真人知道了。</br> 眼下这么一听，还是暂且算了。</br> 看来此事只能暂且缓一缓，既然如此，就只有先考虑抹去山河社稷图中的灵魂烙印，将之收为己用。</br> “原来是这样啊，多谢前辈相告，既然如此，晚辈就不打搅前辈清修了，这便告辞。”莫凡说罢，施礼后便转身要走。</br> “小友且慢。”</br> 莫凡回首皱眉道：“前辈还有何吩咐？”</br> 玉珑真人从蒲团上缓缓起身，他来到莫凡面前，带有几分好奇的道：“小友此行可是得了什么宝物？老夫知道小友心中顾虑，不过老夫身为蜀山仙宗长老，又是万器之母冶天炉之主，就连你的那把空冥仙剑，老夫都不感兴趣，在老夫面前，什么宝贝还至于如此神秘，这道器修复是否可行，终究还是要一观究竟方可定论。”</br> 莫凡顿时回道：“前辈您误会了，晚辈此来主要是为了拜会前辈，至于其他的，纯属心中好奇。晚辈告辞了。”</br> 说罢，莫凡转身离去。</br> 看着莫凡的背影，玉珑真人一脸无奈的缓缓摇了摇头。</br> “臭小子，还挺谨慎的。哎……”</br> 回去的路上，柳菲儿和陆无双依旧是观风望景，完全被蜀山美景深深吸引，莫凡却愁眉不展，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br> 金鳞好奇问道：“小凡，此去见玉珑真人，不顺利？”</br> “谈不上顺利不顺利，只是略有些失望而已。”</br> 对于山河社稷图的事，金鳞是知情的，当日莫凡在人皇城剑破山河社稷图的时候金鳞就在场。</br> 而且凭借机灵的睿智，也完全可以猜想得到莫凡此来找玉珑真人的目的。</br> “小凡，既然如此，倒不如先行将宝图收为己用。”</br> “嗯，我也正有此意，只是……”</br> 金鳞又道：“你是担心，此图极珍，一旦暴露，轻则惹来麻烦，重则难免杀身之祸吧？”</br> 莫凡看了金鳞一眼，缓缓点头。</br> “你一向为人谨慎，如此顾虑倒是不为错。不过我觉得，宝图落于你手这件事，早晚也是人尽皆知。毕竟当日在人皇城，宝图重现，已经并非秘密，只是现在蜀山被围，所以消息无法传入而已。”</br> 莫凡应道：“是啊，也许是我顾虑的太多了。”</br> “顾虑自然必要，但眼下，我们无能为力，你终究要求助于人，又岂能守得住这个秘密。”</br> “金兄所言极是，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既然如此，求一人，不如求多人，令一人知，倒不如让众人知了。”</br>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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