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只觉得一个头足有两个大。</br> 眼看着又要吵个没完，他急忙开口：“等等，二位……我知道美酒对你们而言，形同至宝，不过这再好喝的酒，也并非绝品啊。”</br> 黑袍老者皱眉道：“你什么意思？”</br> “酒喝了可以再酿不是？”</br> 古云飞挠了挠头，立即道：“那一缸美酒可是周通废了不小力气新研究出来的，世间仅此一缸，绝无再有。”</br> 莫凡无奈的摇了摇头：“师父，他周通既然可以酿出一缸来，自然也可以酿出第二缸，只要他知道了方法，想要多少就可以酿多少，不是吗？”</br> 闻言，古云飞歪着头，皱着眉，一边用手挠着头一边嘬着牙花子。</br> “这个……好像，好像是……不对，不光是酒的问题，我就是不能输给这卢疯子。”</br> 黑袍老者顿时反斥：“对，现在已经不完全是酒的问题了。”</br> 莫凡挠了挠眉角，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这两位老人家，几息之后道：“那这酒还喝不喝了？”</br> 下一刻，两人异口同声：“喝，酒当然要喝。”</br> 莫凡又道：“那不就结了，你们这样争下去，什么时候能喝上美酒？倒不如你们先一人一半品尝佳酿，然后让周通继续酿造，这不就结了。至于胜负，你们也说了，已经不单单是酒的问题了，那就先喝酒，再研究怎么比试呗，时间有的是，还怕没个结果吗？”</br> 听了莫凡这番话，古云飞的眉头已经拧成了团，嘴里自言自语着：“是啊，那一缸酒就算一半也够我喝一阵子了，等喝完了，周通又会酿出新的了，这么比下去，反倒是误事，到现在我还没尝到一口呢。”</br> 黑袍老者跟古云飞的情况差不多，他挠着头，也在嘀嘀咕咕。</br> 莫凡眼珠微转。</br> 对付这种思维异常的人，就不能用常理，要是靠劝反而会越来越糟，也根本不可能起作用。</br> 倒不如反其道行之。</br> 于是，莫凡叹了口气：“哎，听二位这么一说，就连我也对那美酒佳酿很感兴趣了，刚才我在忘仙楼后院就隐隐的闻到了酒香，的确是诱人的很，让人垂涎欲滴啊，也难怪你们会为其争来争去的。既然这样，师父，老前辈，你们继续比试，我就先回去了。”</br> 说罢，莫凡不再理会二人，随之身形晃动，飘飘然向着人皇城的方向而去。</br> 古云飞望着莫凡远去的背影微微一愣。</br> 黑袍老者也是一脸不解。</br> “古疯子，你这弟子刚才唠唠叨叨，说的什么意思？”</br> 古云飞瞥了黑袍老者一眼：“你可不知道，这小子鬼精鬼精的，我也不知道他刚才唠叨些什么。”</br> 黑袍老者微微皱眉，面露沉思之色，几息之后忽然眼前一亮：“嘿，古疯子……不对啊，我听他的话中之意，怎么好像是要去喝咱们那缸美酒？”</br> 闻言，古云飞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发出‘啪’的一声。</br> “不好，这小子肯定是惦记上咱们的宝贝疙瘩了。卢疯子，你是不知道，这小子胆子大的没边，而且能说出来就能干出来。”</br> 一时间，黑袍老者和古云飞肩并着肩，齐齐看向莫凡远去的方向。</br> “他不是你的弟子吗，难道你管不了他？”</br> 古云飞一脸苦色的道：“这个……有时候能，可有的时候，他真要是犯了脾气，够呛啊。”</br> “那还等什么，赶紧追啊，可千万不能让他抢了我们的酒。”</br> “对对对，追，快追。”</br> 方才还针尖对麦芒的两位老人家，现在颇有些亲密无间的味道，双双全速飞驰去追莫凡。</br> ……</br> 莫凡一路飞驰直接返回了忘仙楼后院。</br> 周通等人正在一处房舍内等候消息，忽见莫凡回来，几人纷纷围拢上前。</br> “老大，怎么样了？”</br> “小凡，古老前辈没事吧？你追到他们了没有？”柳菲儿也好奇的问道。</br> 莫凡没时间解释，直接看向周通：“周道长，你新酿制出的那缸美酒在什么地方？”</br> 周通微微一愣，随之回道：“就在院中的地窖里啊。”</br> “快带我去。”</br> “哦，好，跟我来。”</br> 出了房门，走不多远，周通掀开了地窖的门盖，霎时间，一股酒香顿时飘逸而出。</br> 没想到这地窖倒颇为严密，盖子没打开的时候，竟是丝毫闻不到美酒的气味，眼下，这浓浓的酒香恐怕迎着风都能飘出十里地去。</br> “就，就在下边。”</br> 莫凡元神探入，确定了酒香的源头，随之挥手，一个足可以承载百斤美酒的大缸缓缓飞出。</br> 小黑深深的吸了口气，而后一脸享受的道：“好香啊，真是好酒，好酒……周道长，没想到几年没见，你竟然学成了这个本事。”</br> 金鳞似乎也被酒香所陶醉，面露几分享受的神情。</br> 就连柳菲儿也赞道：“嗯，这酒喝起来辣辣的，没想到闻起来还真香。”</br> 就在此刻，两位老者的声音由远及近。</br> “徒儿，乖徒儿，你可千万别动为师的酒啊。”</br> “什么你的，不是说好了么，我们一人一半。”</br> “对对对一人一半，但是现在麻烦了，这小子如果也喜欢上了，可就没你我的份了。”</br> 不多时，古云飞和那黑袍老者双双来到院中。</br> 此刻的莫凡，立于酒缸前，直面他们。</br> 古云飞一脸笑意，黑袍老者的脸上也是一样，全然没有了方才那凶神恶煞的神情。</br> 小黑往金鳞身边凑了凑，低声道：“金兄，这……什么情况？”</br> 金鳞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对付这非常之人，还得用非常之术，小凡可是颇有心得。”</br> 莫凡目光在二人脸上扫过。</br> “师父，老前辈，我方才的提议你们可商量好了？”</br> 古云飞笑道：“嘿嘿，不用商量，一人一半就一人一半。”</br> 黑袍老者接着道：“对对对，既然如此，小友可否让老夫先去尝尝？”</br> “我先尝。”</br> “我先。”</br> 二人又要争执，莫凡脸色一沉：“二位，如果再争，那我就打碎了这酒缸，到时候谁也别喝。”</br> 闻听此言，黑袍老者顿时大怒：“你敢？”</br> 古云飞急忙瞪了黑袍老者一眼：“闭嘴，他敢，他肯定敢。”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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