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重来，在紫竹林的枯井前，白凝冰一定不会踹李素那一脚。</br> 可惜，没有如果。</br> 此刻的她，虎身已经彻底吓软了。</br> 二师姐梁玉的目光，让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赤裸身躯站在山顶一样。</br> “哪里不对？”李素摸着虎头，瞧着梁玉，好奇问道。</br>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了白虎身上的气味，跟那位尚未见面的六师姐白凝冰身上的气味一样，他感觉白虎身上的味道，越闻越好闻。</br> “小玉，别说，装作没看出来。”赵玉鼎的传音在梁玉耳畔响起，“凝冰应该是练功出了岔子，才会让李素驯服。</br> 你的到来，本就让她很尴尬了，若是你再认出了她，她会崩溃的。”</br> “……”</br> 梁玉眨了下眼，一双大眼睛正在冒光。</br>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br> 凝冰练功出错，让李素驯服？</br> 这头白虎是凝冰？</br> “她不是白虎。”梁玉不动声色，继续说着自己原本的想法，“白虎怎么可能会被驯服？”</br> 白凝冰一怔，原本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顿时又落了回去。</br> “这就是一头纯种白虎，小婵不会看错的。”涂小婵的酥软传音，在李素耳畔响起。</br> 李素瞧着梁玉，“二师姐有证据能证明这不是白虎吗？”</br> 在心里，他更加倾向于相信涂小婵。</br> “白虎血脉高贵，眼神绝对不会如此闪躲。”梁玉直勾勾地盯着白虎的虎眸，挑眉道，“她若是白虎，为何连看都不敢看我？”</br> 在师父赵玉鼎传音之前，她很疑惑这一点，因而怀疑这可能并非真正的白虎。</br> 现在嘛，自然是已经明悟了一切。</br> “这确实有点奇怪，小婵了解的白虎，自视甚高，认为自己的血脉比之龙凤都不差。”涂小婵传音，也有些奇怪地瞧向白虎的虎眸。</br> “这样吗？”李素诧异，双手捧起虎脸，直直盯着虎眸。</br> 白凝冰羞耻难言，无法跟李素对视……实在是，她一跟李素对视，就不能自我。</br> “小白。”李素温声喊道。</br> 白凝冰耳根子一软，下意识地看向李素的眼睛。</br> “你是白虎，血脉高贵的白虎，不用惧怕任何人。”李素温声说道。</br> “怕你妹。”白凝冰暗骂，羞耻难言，她刚想避开李素的目光，就感觉左右眼皮上都多了两根手指。</br> 李素伸出手指挑开白虎的眼皮，强迫白虎跟他对视。</br> 站在一旁的梁玉，嘴角不自禁地泛起了些许弧度，她很好奇，此刻这位六师妹，在想什么。</br> “有我站在你身边，你怕什么？”李素淡笑，而后霸气说道，“我命令你，不准怕。”</br> 白凝冰无言，只能忍着羞耻，盯着李素。</br> “这就对了。”李素揉了揉白虎脑袋，“来，让二师姐感受一下你身为白虎的威严。”</br> 梁玉饶有兴趣地盯着白虎。</br> 白凝冰不敢看梁玉，她很担心，担心这位二师姐，有可能会察觉到什么。</br> 李素有点不满了，他能看出，这白虎不是害怕，而是在害羞。</br> “看个女人有什么好害羞的？”李素双手捧住虎脸，强迫白虎看向梁玉。</br> 梁玉上前一步，一双大眼睛凑近虎头。</br> 白凝冰心颤如抖，连忙避开了梁玉的视线。</br> “这肯定不是白虎，不然怎么不敢看我？”梁玉笑道，眼里流露着俏皮的狡黠。</br> “梁玉，混蛋。”白凝冰暗骂，她的脸，已经被李素强行掰着正对梁玉。</br> “小白，让二师姐感受一下白虎的威严。”李素温声说道。</br> “吼……”白凝冰直接来了一声虎啸，强横的风劲袭涌在梁玉周身。</br> 尤其是一张俏脸，满满都是白虎的口水。</br> 梁玉整个人都懵了。</br> 李素咧嘴笑了声，连忙来到梁玉身边，用衣袖帮助仍处于懵逼状态的梁玉，擦拭脸颊。</br> 趁此时机，白凝冰猛然起身，转身就跑。</br> “她……混蛋。”梁玉终于反应过来了，整张脸挂满了黑线，怎能不知，这一脸的口水，肯定是白凝冰故意的。</br> “二师姐，别跟它一般见识。”李素一边温柔地帮梁玉擦拭着面孔，一边低声道，“她应该是看到二师姐你长得这么好看，自卑了，这才不敢看你，后来又恼羞成怒……”</br> 梁玉无语，斜睨李素，这时才注意到，李素正在帮她擦脸。</br> 肉眼可见的，俏脸红了。</br> 梁玉身影一闪，连忙后退，跟李素拉开一丈距离。</br> 李素眨了下眼，伸手入怀，取出储物袋，又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桶水和一块擦脸的丝巾。</br> “二师姐，洗洗脸吧。”李素提着桶走向梁玉。</br> 梁玉一颗心跳的快了些许，不等李素走近，她右手轻轻一挑，桶里的水倒流一缕，涌向自己的脸颊。</br> 李素停下了脚步，静静欣赏着这位未来二师姐。</br> 他发现，白虎以后可能不仅仅需要会后空翻，有时还需要懂得捣乱才行。</br> “小子，你家月魁就在附近看着你呢。”羲娥的冷笑传音，忽然在李素耳畔响起。</br> 李素眼皮一跳，当即默默收回水桶和丝巾，瞧着梁玉，问道：“二师姐，拜师之后，我能带些亲眷一起住在玉泉山吗？”</br> “亲眷……”梁玉一怔，直接说道，“这你需要问师父才行。”</br> “这样啊。”李素点点头，又问道，“我拜师之后，应该可以正常成亲吧？”</br> “成亲？”梁玉无语，没好气地道，“这种问题，等你拜师之后再问也不迟。”</br> “好吧。”李素揉了下兔子脑袋。</br> 涂小婵眨了下眼，一时不明其意。</br> 李素有点失望，进入玉泉山后，这兔子的能力直接缩减一半。</br> “月魁该不会生气了吧？”</br> “不行，必须撩一下才行。”</br> 李素心中有了主意，瞧着梁玉，又问道：“师姐，你今年多大了？”</br> 梁玉蹙眉，反问道：“你问这个作甚？”</br> “师姐以后可以慢慢撩，月魁得要先撩好。”李素默默在心里说了句，面上微笑道，“我怕你喜欢上我。”</br> “什么？”梁玉一呆，旋即整张脸都涨红了，瞪着李素，“你可真敢想？”</br> 李素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说道：“千万别喜欢上我，我喜欢成熟点的女人，像师姐你这种，太青涩了。”</br> “混蛋，你找揍是吧？”梁玉满脸黑线，心里气的不行。</br> “好吧，我不说了。”李素大力捏着兔脖子，他被自己的油腻给恶心到了。</br> “别胡言乱语了，赵玉鼎在旁看着呢。”月魁没好气的传音，在李素耳畔响起。</br> “……”</br> 李素一时无言。</br> 刚开始，他就想当一下暖男来着。</br> 谁能想到，月魁大祭司已至？</br> 谁又能想到，赵玉鼎也在？</br> “混蛋。”梁玉又骂了声，转身离去，她真的被气到了。</br> 李素低头瞧着兔子。</br> 涂小婵眨了眨眼，十分呆萌。</br> “小子，玩脱了吧？”羲娥幸灾乐祸的传音，在李素耳畔响起。</br> 李素脸有点黑，嘀咕道：“小婵啊小婵，你说是羲娥长得好看，还是月魁大祭司长得好看？”</br> “都挺好看的。”涂小婵传音，旋即心中一动，明白素哥哥在问什么了，她再次感知周遭，十分无奈地传音，“素哥哥，周围好像都是灵阵，小婵感知不到羲娥和月魁大祭司的位置。”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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