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br> 白凝霜的狐疑，并非毫无根据。</br> 李素很清楚白虎血脉的强大，知道白虎霜儿的承受力，远远超过萧红鱼，因而打的并不克制。</br> 拳拳到肉。</br> “你的凝丹境，还真强大了。”对打约一个时辰后，李素停了下来，笑着赞道。</br> 白凝霜虎脸微抽。</br> 凝丹境？</br> 我要是一直使用凝丹境的战力，早让你打飞了。</br> 她有点心塞。</br> 过往她一向引以为傲的气力，在眼前这混蛋面前，完全不值一提。</br> “你觉得我这拳法，破绽在哪？”李素虚心请教，眼前的白虎，是六师姐白凝冰的孪生妹妹，也是白帝城的大小姐，在武学上的见识，肯定不简单。</br> “破绽……”白凝霜蹙眉，闷声道，“你的力气太大，我刚刚只顾着抵抗了，没注意招式。”</br> “你是想说…一力降十会？”李素沉吟道。</br> “一力降十会？”白凝霜一怔，心说自己是这个意思吗？</br> 她闷嗯了声。</br> “你这想法可不对。”李素摇了摇头，轻声道，“力气大，你可以给人一个莽夫的形象，但你决不能真当莽夫。</br> 要粗中有细，举重若轻。</br> 有一个词语，叫做‘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我希望你能记住。”</br> “虎嗅蔷薇…”白凝霜诧异，面上微微点了点虎头，“好。”</br> “继续吧。”</br> “哦。”</br> 这一次，白凝霜真正认真起来。</br> 三个时辰后。</br> 李素停了下来，瞧着累趴在地的白虎，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白虎头。</br> “辛苦霜儿了。”</br> 白凝霜有气无力地半垂着眼皮，她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浑身酸痛，又疲惫又难受。</br> “好好睡一觉吧。”李素温声道，伸手拂过白虎双眼。</br> 白凝霜闭上了双眸。</br> 李素就地盘坐，冥想着这次对战的得与失。</br> 不知过了多久。</br> 睡梦中的白凝霜，做了一个很舒服的梦。</br> 在梦里，姐姐白凝冰正在用灵泉水，帮她清洗虎躯。</br> 她经历的疲惫，似是一扫而空。</br> “真舒服啊。”白凝霜睡眼惺忪，隐隐约约看到了一道盘坐的身影，刹那清醒，虎眸中的身影也瞬间变得清晰起来。</br> 自是李素。</br> “这混蛋居然一直待在这里，没去陪他的女人。”白凝霜诧异，虎鼻轻轻嗅了下，她无法淡定了。</br> 她嗅到了灵泉水的味道……在对面的李素身上，以及她自己的身上。</br> “梦，难道是？”白凝霜惊疑不定。</br> 李素适时睁开了双眼。</br> 白凝霜下意识地闭上双眸。</br>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该去七星湖那边了。”李素站起身，轻轻揉了下身前的虎头。</br> 白凝霜没办法再装睡了，顺势睁开虎眸，站了起来。</br> “闻一闻，我身上有味道吗？”李素张开双手。</br> 白凝霜轻轻嗅了嗅鼻，摇了摇头。</br> “那就走吧。”李素笑道，随后轻轻一跃，直接骑在了白虎身上。</br> “混蛋。”白凝霜无奈，认命般地迈出了玉泉灵镜。</br> 外面已是清晨，晨曦微醺。</br> 骑在白虎身上，欣赏着玉泉山清晨之景，李素只觉心旷神怡，想着这天地间，大概也没几个人，能有白虎当坐骑。</br> 待临近七星湖畔，他跳下白虎，收白虎进入玉泉灵镜。</br> 他知道，无论是六师姐，还是霜儿，都羞于见人……在化作白虎被人骑着的状态下。</br> “这混蛋，还挺识趣的。”灵镜里的白凝霜，大大地松了口气。</br> 七星湖畔。</br> 李素到达这里时，发现周围空无一人，只有岸畔的石桌上有一盘棋。</br> 棋盘上。</br> 有颗黑子落在了棋盘最中心的天元位置，黑子周围，密布了十八颗白子。</br> “这妥妥的暗示啊。”李素有点无语，他怀疑师尊可能是知道他不怎么懂棋，故而将这暗示，摆放的如此明显，完全跟下棋无关。</br> 没一会，两道脚步声，分别从左右两侧传来。</br> 李素抬眼望去，顿时一怔。</br> “怎么是你们俩？”他直接问道。</br> 左边是武风云，赤手空拳；右边是武瑶，穿着一袭宽敞鲜亮的红色裙衣，怀里抱了张古琴。</br> 李素倒是知道武氏兄妹俩尚未离开玉泉山，但此时出现，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br> “你的师姐们都舍不得打你这个小师弟，那就只好让我们姐弟俩代劳了。”武瑶悠悠说道。</br> “赵掌门让我们先陪你过过招。”武风云解释道。</br> “你们？”李素眉梢轻挑，扫了眼武瑶怀里的古琴，又看了眼棋盘，感觉这场考量，绝对不会这么简单。</br> 武瑶雪白的下巴微扬，红唇轻启：“你还要准备吗？”</br> “我先问清楚点。”李素先看向武风云，后看向武瑶，认真询问道，“在这场考量中，我能揍你们姐弟俩吗？”</br> 武瑶、武风云的脸都有点僵住了。</br> “混蛋。”武瑶咬牙，身影一闪，直接退到了湖边，盘膝而坐，古琴放在了膝盖上。</br> 武风云则上前，走到了李素身前两丈处。</br> “这不算你我之间的比斗。”武风云犹豫道，“这一次，我只是帮忙。”</br> 李素笑道：“你是想说，即便我赢了，那也不是你输，对吧？”</br> 武风云脸颊一时有点发烫，闷嗯一声。</br> “你是我看重的对手，以后我们之间，肯定不会缺少战斗的机会。”李素微笑道，“这一次，还要麻烦武兄，倾尽全力。</br> 我亦不会留手。”</br> 自始至终，他对武风云都是颇有好感的。</br> “好。”武风云郑重应道。</br> “咱俩是老相识，没必要再客套了，直接开始吧。”</br> 话音落下。</br> 一道嘹亮似凤鸣的琴音，陡然响起。</br> 一道音波气劲，凛冽似刀，直袭李素身后。</br> 与此同时。</br> 武风云爆喝一声，双脚猛踩地面，七星湖畔的草地，竟瞬间全都炸开，泥土四溅飞扬。</br> 在漫天泥土的遮掩下，十二尊金光闪闪的金刚傀儡，破土暴起，姿态各异，围住了李素。</br> 李素轻轻侧身，避开了身后袭来的音波气刃。</br> 右手成拳，直接轰向前方袭来的一尊金刚傀儡。</br> 拳印刚跟金刚傀儡的金色拳头接触，他的左右两侧，又袭来了两尊轰拳的金刚傀儡。</br> “棋盘上有十八颗白子，这才十二个傀儡。”李素冷静应对，身影急闪飘忽，并未直接以力抗之。</br> 躲避间，他出拳跟一尊金刚傀儡对轰，发现这尊金刚傀儡的力道，还不如白虎霜儿的一半呢。</br> “控制这些傀儡的，应该是武风云。”</br> “真正的考量，肯定还在后面，我先熟悉一下这些傀儡的招式。”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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