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br> 在临水郡边缘地区，周云岭上空中，一头青色大鹰以飞快的速度翱翔着。</br> 没过多久，青鹰飞落在一座光秃的小山坡上。</br> 换去学院制服，穿着一身青衫的牧帆，从青鹰背上一跃而下，稳稳站立着。</br> “一年多的时间，重新返回周云岭。”</br> 牧帆长吸了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br> 离开周云岭时，牧帆不过玄武境六重，而今，地武境九重，实力更是比肩天武境。</br> 放眼整个青州，也算是一流高手了。</br> 天武境强者，无论是在三大帝国，还是四大宗门中，都非常少。</br> 牧帆走上前，拍了拍青鹰，解除青鹰身上苏武留下的灵气封印，道：“走吧，回你该去的地方。”</br> 青鹰扇动翅膀，很快飞向天空，眨眼就消失在天际。</br> 而牧帆，则是独自踏上返回牧族的路。</br> 现在的牧帆，速度何等之快，甚至可以做到短暂悬空，仅仅只是花费了几个时辰，就来到清风城。</br> 牧帆平静的走入城内。</br>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他，各种议论声也随之响起。</br> “天呐，是牧帆！”</br> “他居然回来了！”</br> “现在的牧帆，可是地武境强者，身份地位，高贵无比！”</br> 无数人发出感叹，投射过来敬畏的目光。</br> 前方的人，都是齐齐让出一条路来。</br> 有人嘀咕道：“话说，牧帆回来做什么？看这个方向，似乎是要返回牧族。”</br> “难不成，牧帆和牧族和解了？”有人猜测。</br> “不一定！”</br> 总之，牧帆返回牧族，这是一个重要的消息。</br> 尤其是对于郭家而言，这个消息可是不小。</br> 自从宋族被灭之后，清风城，便是以牧族和郭家为首，宋族旗下的产业，都被瓜分。</br> 牧帆很快来到牧府前。</br> 牧府门口处，笔直站立着两个守卫。</br> 这两个守卫都认得牧帆，因此一人赶忙回去报信，另外一人则是含着笑容走上前，谄媚道：“牧少爷回来了，里面请，族长他们已经在等待了。”</br> 牧帆神色不变，迈步进入熟悉的牧府。</br> 牧族的人，见到牧帆，无不点头打招呼，显得非常的恭敬。</br> 如今的牧帆，已是他们高攀不起的存在。</br> 牧海雄、二长老、三长老，以及好几位牧族长辈，齐齐从前方走过来。</br> “小帆，你终于愿意返回牧族了！”</br> 隔着十多丈的距离，牧海雄就露出笑容，非常随意的大笑道，“已经准备好了酒宴，我们好好谈一谈，”</br> 牧帆神色非常的平静，“不必了，我们二人换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一下就行。”</br> 牧海雄脸庞上依旧是笑容，点了点头。</br> 二人来到一间房屋中。</br> 牧帆不墨迹，直接开口询问：“我那个父亲，究竟是什么人，又在什么地方？”</br> 牧海雄见牧帆一点都不想浪费时间，本想说的话都止住了，只能回答道：“关于你的父亲，我其实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在你父母的对话中，隐隐听到了几个关键词，或许能够帮助你找到你的父亲。”</br> 牧帆道：“什么关键词？”</br> 牧海雄道：“你父亲来到牧族仅仅几天时间就突然离开，再也没有出现过，而他在和你母亲的交谈中，多次提到‘帝神天’，我猜想这应该是一处地名，若是你能找到这个地方，必然能找到你父亲。”</br> 牧帆眉头一皱，“帝神天？”</br> 听起来倒是很厉害的样子。</br> 牧海雄道：“除此之外，你母亲称呼你父亲‘羽哥’，估计名字上有个羽字。”</br> 牧帆沉默起来，在他的记忆中，并没有帝神天一词出现过。</br> 想来并非是在青州境内。</br> 天武大陆，分中州、云州、青州、贺州。</br> 其中，青州、云州、贺州，相差无几，而中州则是不同，地域最为广阔，被称呼为天武大陆的真正武道圣地，强者无数，宗门林立……</br> “帝神天…帝神天……”</br> 牧帆默默记住了这个词。</br> 想见一见那个从未见过一面的‘父亲’，牧帆并没有其他想法，就是单纯的想知道，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又为何扔下母亲和他。</br> 牧帆小时候因为没有父亲而被欺负，被骂为‘野种’，他知道，母亲更不好受，甚至有人说她去外面找野男人，各种污言秽语数不胜数……</br> 总之，那个‘父亲’，牧帆心里头从未认过，也没想过去认，就是想看一下，究竟是怎样一个人！</br> 牧海雄见牧帆一直沉思，并未打断后者。</br> 直到片刻之后，牧帆回过神来。</br> 牧海雄笑道：“虽然没有告诉你什么，但是相信‘帝神天’，应该会给你带来一些帮助。”</br> 牧帆道：“谢了。”</br> 牧海雄道：“牧帆，牧族若是就此没落，你母亲身为牧族人，九泉之下，定不会高兴的！你忘记当初她多希望你能带领牧族走向兴盛了？”</br> 牧帆眼眸盯了过去。</br> 强大的气场，让牧海雄心底为之一颤。</br> 太强了！</br> 仅仅只是一个眼神。</br> 但是牧海雄并没有退缩，“牧帆，我承认，在你沦为废人之后，我们确实没给你什么好脸色，但这个世界的规则本就如此，我们也没有办法，至于你母亲的死，确实是意外，大长老一脉已经彻底消失，难道你还不解恨？牧族好歹也是培养了你十三年！”</br> “这十三年，本族长自问从未亏待过你！”</br> 牧帆收回目光，放下一枚灵戒，“这些东西，足够帮助牧族称霸周云岭了。”</br> 离开学院时，牧帆将剩下的贡献值，全部兑换为灵石，在斩杀学院弟子时，还意外获得好几部非学院功法和武技，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自己用不上的丹药。</br> 所以说现在的牧帆，身上的好东西着实不少。</br> 至于苏武，倒是并没有给牧帆什么，因为也没什么好给的，修为达到这种层次，只能靠自己。</br> 灵石顶多能购买到一些丹药，比如帮助突破境界的，根本买不到，所以也就没有给牧帆什么。</br> 而灵戒中，放了一些灵石，还有几部等阶不错的功法，以及修炼资源，当然肯定都是牧帆已经用不上的。</br> 留着也没有用，索性直接送了。</br> 灵戒并没有灵魂印记，牧海雄意念直接进入里面，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小帆，你这么做，你母亲若是在世，一定非常高兴！”</br> 牧帆道：“这只是交易，日后我多半不会回来了。”</br> 牧海雄笑容苦涩。</br> 牧帆想了想，道：“给你提醒一下吧，我现在仇人可不少，甚至是大夏帝国皇室都想杀我。”</br> 听到这话，牧海雄瞬间瞪大双眼。</br> 招惹皇室！</br> 这岂不是会连累到牧族？</br> 在所有人的潜意识中，皇室，那就是不可招惹的存在。</br> 牧帆道：“你最好用尽全力让牧族和我撇清关系，要不然他们可能会对牧族出手，虽然这个概率很小。”</br> “该怎么撇清关系？”牧海雄苦笑着问道，也不知道是福是祸……</br> 一年多以前，牧帆和牧族断绝关系，清风城内的人都知道，但是今日之后，可能就不一样了。</br> “就说牧帆此次回来，是因为没有杀尽仇人，杀了牧族好些人之后离开了清风城，至于该怎么演戏，怎么让其他人都相信，就要看你们本事了，演不好，可能对于牧族会是一场危机。”</br> 牧帆沉默几息之后说道。</br> “这…这怎么能行？”牧海雄心底疑惑，这岂不是在故意败坏自己的名声？</br> “名声什么的，对我来说无所谓，话都说到这份儿，要怎么做随便你们，你也不要误会，我只是不想看到因为我而无缘无故的连累其他任何人。”</br> 牧帆转身推门离开。</br> “当然…若是牧族真出事了，我会替你们报仇的……”说话间，牧帆声音越来越低。</br> 牧海雄：“……”</br> ……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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