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樱桃炒肉肉只有一丁点,剩下的全是樱桃。</br>  大家都没吃过樱桃炒肉,大樱桃酸酸甜甜吃起来很好吃,很下饭。</br>  一锅饭中午就被吃完了,吃的干干净净,连锅底都不剩,惹得冯玉梅忍不住又叫骂起来,觉得他们太能吃了,这个时候就应该少吃囤点粮食。</br>  这番话又惹的李老太跟她对骂起来,一直到老二老三顶着暴风雪,推着空车回来才结束。</br>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粮食呢?”李老太皱着眉头问,语气特别不好。</br>  “咱们村里去县城的路被大雪堵住了,费了好大的劲才到县城,可到了县城米价已经从两文钱涨到了六文钱,太贵了,这谁吃得起啊。”老二摆摆手说道。</br>  “所以你就没买?”李老太憋着一口气差点气晕,“你个蠢货蠢死了,就算六文钱也要买粮食,粮食更重要还是钱更重要!”</br>  “可粮食那么贵,贵了整整三倍的价格,我两文钱能买一斤现在一斤要六文钱,谁买谁当冤大头,这米粮铺的老板都是黑心的奸商,就是看到我们都去买粮食,立马就涨价,等过两天没有人买粮食了,价格肯定又回来了,到时候再买也不迟,反正咱家又不是没有粮食。”老二说得头头是道,到底是不当家不知道,李老太被他说的哑口无言。</br>  柳小文拍着李老太的背,“奶奶你别气了,回都回来了,气也没有用。”</br>  老三没说什么,在家里他本来就没有话事权,他是想买的,原来的粮食是一文钱一斤,暴风雪还没来之前就已经涨到了二文钱,可想而知粮食只会长高不会降低。</br>  奈何二哥不听他,一意孤行不买粮食回来。</br>  “没买就没买,六文钱一斤怎么不去抢,你说的对,咱们先不买,等那些粮商都卖不出去降价了我们再买。”玉梅也觉得男人说的不错。</br>  柳小文懒得跟他们计较这些,反正她自己有粮食饿不死。</br>  跟他们有同样观点的是大树村的黄婆子,一大早家家户户都出门买粮食,黄婆子拦住家里的儿子不让他出门,“你傻呀儿子,现在去买粮食那粮价肯定很高,买贵不如买对,等过些时没有人买粮食了粮价自然就降下来了,到时候咱们再买,咱家粮食还能吃到下个月呢。”</br>  黄婆子的儿子一听觉得有道理,便放弃了去县城里买粮食的决定。</br>  谁知道粮价疯涨,下午就已经涨到了八文钱。</br>  黄婆子一听,吓得赶紧让他儿子去县城买粮食,那回去的钱只能咬牙吞到肚子里,谁让她上午那么蠢,这个亏只能自己吃了。</br>  冯玉梅从村民口中得知,县里的粮价已经八文钱一斤,脸色很是不好,“天杀的黑商,他怎么不去抢呢!”</br>  冯玉梅没有动,他觉得粮价之所以涨得这么快正,是因为这场大暴雪导致的,大暴雪搞得村民们人心惶惶,哄抢的去抢粮食,粮食不涨价才怪呢。</br>  等余热降下,过些时日粮价就会降下来。</br>  “老二你还杵着干什么,没听到粮食已经涨到八文钱,现在还不去买要等到什么时候。”给老太太拿拐杖打他,老二皱起眉头,思索着想要推车出门,“可这价格这么贵,都已经是四倍了,买粮食太亏了……”</br>  “亏亏亏,你眼里只有亏本是不是,到时候没粮食饿死的时候,你那些手里的钱留着有什么用!”李老太真的气死了,这老二常年跟他婆娘一样都快变成掉进钱眼里的人了。</br>  “娘你急什么,再等等,现在价格是哄抬上去的,过几天就会降下来,咱家前些时日不是买了好几袋粮食,怕什么。”冯玉梅嘴上说着不怕,心里却没有底。</br>  柳小文看在眼里心里冷笑,难怪李娇娇那么蠢,冯玉梅平时看着挺精明的,关键时刻蠢到令人无语。</br>  “都到这个时候了二婶还如此,咱家继续下去真要走上绝路。”柳小文忍不住摇了摇头,李修延在一旁没有说话。</br>  “娘子放心,这个家对我而言不是很重要,若到关键时刻该舍弃的我还是会舍弃,我们只管我们自己,他们不买粮食苦的是他们自己,我们过我们自己的日子,”李修延拉着她进房间,说了一番让人大为震惊的话。</br>  并非李修延冷血无情,而是他是经历过前世的,他也知道自己并非是李家人,听劝的人买了粮食,不听劝的人就该过苦日子,他并不觉得对不起李家人。</br>  长辈是要赡养,他只需要负责爷爷跟奶奶两个人,但这两位老人有三个儿子,三家都有责任赡养,于公于私他只需要出一份,他们自己囤的粮食也够分出一份给两位老人。</br>  “你这样说会不会太显得不近人情?”柳小文问,总觉得有点不太好。</br>  “我们已经给过他们太多机会,三省听了,拿自己的钱买粮食,爷爷奶奶听了也拿自己的钱买粮食,二婶却拿着我们,大家共有的钱自己兜着,不买粮食最后只能自己自食恶果,我们已经仁至义尽,到了那时候我们凭什么要喂他的错误买单,分家是我们做的最体面的事。”</br>  李修延说的没错,做人做事就该果断果断,她之所以觉得不太妥,是因为他比较感情用事,可是相公向来都是理性做事。</br>  “我听相公,相公这样做才是最好的,像我这样优柔寡断说不定麻烦更多。”柳小文觉得做人做事还是要果断些,分家了更好。</br>  “现在先别想那么多,家里还有你们买的粮食,家里还能度过一段时间,暴风雪来的突然会持续多久我们也不知道,也有可能过些日子就没有了。”李修延说道。</br>  柳小文并没有觉得很轻松,她觉得这场暴风雪所带来的后果比想象中的还要严,就算暴风雪停了,灾难也会随之而来。</br>  这不是来源于她的预感,而是她胸口的玉佩这几天一直在嗡嗡作响,预备让她觉得大难临头。</br>  暴风雪来了,预示着天灾也来了。</br>  柳小文摸着胸口的玉佩,幸好她做足了准备,空间里满满当当存放着粮食棉被,比起他人还不至于被眼前的困境难打。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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