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一天一夜!”柳小文都愣住了,她竟然睡了这么久。</br>  “可不是嘛,谁让你前两天没睡觉,这也算是把前两天的觉补回来,赶紧把粥喝了,你一天一夜都没有吃东西。”</br>  柳小文喝着粥,脑袋才慢慢清明。</br>  就听后娘有些着急地问,“你睡觉的时候可有见到修延,她现在住在哪儿,我们得赶紧过去这客栈,租金可太贵了,跟咱们在通州城的一样贵,我本想着要是你再不醒来,我就要把你扛起来走了。”</br>  柳小文听着哭笑不得,赶紧拿出银子塞到后娘手上,“娘,咱们也没穷到这个地步。”</br>  后娘不接,“娘又不是管你要银子,我们既然都已经到了京城,总得要找到修延会合才是,别让她瞎担心。”</br>  柳小文挠了挠头,有些尴尬,“我昨天太累,睡太死了,一天一夜都没有做梦,所以没有在梦中见到相公。”</br>  “可怎么办,我们已经晚了两天到京城,加上你又睡了一天,已经三天了,修延怕是已经急坏了,万一她不管不顾出去城里找你,遇到山贼怎么办!”</br>  后娘的话让柳小文急得粥都喝不下,放下碗就要出门,“可怎么办,不行,我得去找相公!”</br>  “你上哪找啊,京城这么大,我们都不知道她在哪里,你还想大海捞针啊。”沈春枝拉住她。</br>  “我该怎么办?”柳小文一时也没有头绪。</br>  “你赶紧睡觉在梦里呼唤一下修延,告诉她你已经安全抵达了京城,她知道你安然无事,肯定就不会外出冒险。”</br>  后娘的话很有道理,可她才睡了一天一夜起来,如何还能再睡下?</br>  柳小文很为难,喝完粥尝试再睡觉,无论如何也睡不了,因为身体已经完全休息好了,想要进入睡眠状态根本不可能。</br>  柳小文更急了,说什么都待不下去,“不行,我不能这样坐以待毙,相公很可能出了城,出城前往山坳的地方只有一条路,我现在骑马去追说不定能追上。”</br>  沈春枝再度拉着她,“你着急啥呀,别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我这个也只是假设,万一修延没有出城,你冒冒失失的跑出去入了山贼虎口怎么办,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br>  柳小文想了想也觉得是,最后只能摊了摊手,“这样着急也没用,咱们还是等晚上,晚上我肯定能睡觉,晚上我找相公跟她说明。”</br>  此刻正好无事,提出先决定先去看房子,已经到了京城,京城的客栈很贵,总不能天天都住客栈。</br>  而且最近是赶考的时候,附近都住着不少考生,她在附近找房子,万一就遇到相公了!</br>  柳小文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得到了后娘的同意,“行,咱们赶紧退房去找房子,在这个客栈多住一刻我都心疼。”</br>  柳小文失笑,赶紧收拾好东西,带着三个家伙离开了客栈。</br>  听说要找房子,李娇娇第一个提出了疑问,“为什么我们还要找房子啊,大哥不是已经在京城落脚了吗,她肯定租了房子啊,我们再租一个不是多余了。”</br>  柳小文却摇了摇头,“可是当时相公只是叫我去京城,不管是她一个人还是我们两个人住肯定只是一个小一居室,但是现在我们比原定计划多了四个人头,肯定还是得再租房子的。”</br>  李娇娇才傻不愣登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是我想少了。”</br>  柳小文笑,“你可比以前细心多了,这要是以前,你根本就不会想房子的事,因为你知道身边的人都会给你解决任何问题。”</br>  李娇娇有些愣住了,随后也跟着笑了起来,“多谢嫂子夸奖,说明我又长大了一些,我要再快些长大才行,争取给嫂子分担!”</br>  “好啦逗你玩的,你只要好好地嫂子就宽心,别的什么事随遇而安吧。”</br>  一行人退了房离开客栈,走在京城的大街上,他们几个都感觉自己像极地上的蚂蚁,俯瞰着巍峨的高楼大地。</br>  “第一次来到京城,真正地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宏伟壮观,这些楼房都是在县里不曾见到过的,曾经以为像碧香楼这样的大酒楼已经是富丽堂皇的了。”</br>  柳小文感叹万分,难怪那些出去了就再也不回来的,见惯了外面的大世界,还舍得回去自己土生土长的旮旯角。</br>  没有对比就不显得他们的县城很穷,可见到了京城的宏伟建筑,心也跟着飞了。</br>  他们走了几条街,花了一个时辰看房子,看的离京城很近的房子全都贵得离谱,竟然高到十几两银子一个月的房租,这谁住得起啊?</br>  又从一处贵的地方走出来,沈春枝提议去外面,“不能在这里租房子,房租贵得离谱,房子也不差一看就不是我们这些身份人能住的,咱们还是去远一点的地方找便宜的房子租。”</br>  身上的银两不多,又没有实打实的本领,租住着十几两银子一间的房子,一个月就能把他们的老本吃光,到时候就只能睡大街。</br>  “娘说的对,这里太贵了,不是我们租得起的地方,先前进城的时候看到有一条小巷进去,当时有一些衣着比较普通的人走在条街上,要不咱们到边看看?”</br>  他们离开了离京城近的地方,寻着就来到了柳小文口中所说的条街,却见里面是一个市集,好多商户在这里摆卖。</br>  他们打听了一下这附近的房租,发现要比十几两银子便宜得多,房子也简陋得多。</br>  不过至少这个房租虽然有些贵,但已经在他们能承受的范围之内。</br>  向旁边的商户打听找到了几处租住的地方,一番对比之下,他们决定租住距离街口比较近的一处小院子,需要三两银子一个月。</br>  “三两银子太贵了,在我们县里最好的院子一个月,连一两银子都不需要,房子还比这里的好,想不到京城这么贵,真是花钱容易挣钱难。”沈春枝很愁,他们手里的银子不多,在通州城打点住宿还花了不少。</br>  如今租房子又花了一笔,接下来还要吃喝拉撒,全都是要花钱。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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