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到了离周府最近的集市，菜市场人流很大，到处都是人头攒动。</br> 卖猪肉的铺子里正好有个人正在卖猪头，猪头这东西富贵人家根本不吃，甚至有一些普通人家也瞧不上，很多时候猪头都卖不出去。</br> 柳小文看到这个猪头却有意要想买。</br> “这个猪头要不我们买回去，咱们借住在别人家，厨房确实新造的，新厨房要开火得要拿个猪头祭一下天，你们觉得如何？”柳小文询问，她看上猪头不是祭天，而是猪头可以做出好多好吃的菜。</br> 别人看不上的猪头，却能做出美味好吃的菜肴，她才不在乎那么多。</br> “你想买就买啊，我看你是嘴馋了才是。”沈春枝心知女儿的德行，有些揶揄的嘲笑了一下。</br> 柳小文捂着嘴嘿嘿一笑，“还是娘懂我，我其实想吃猪头肉，猪头肉爆炒蒜苗可好吃了，别人是无福消受的，我又不在乎那些。”</br> 别人说猪头肉猪的内脏都是肮脏的东西，只有穷人家才吃，甚至有的穷人也看不上，觉得这些肮脏的东西只配狗吃。</br> 柳小文却觉得这些人也难怪活得艰难，吃东西都还得要分个好坏，爆炒猪大肠爆炒猪耳朵，不知道多好吃，洗干净的猪内脏一样营养丰富干净。</br> 不过她绕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有内脏卖，想来是京城这边的人不吃内脏，屠户们杀猪的时候就把内脏清干净扔了，倒是有些可惜。</br> 就连猪头都很少有人卖，这家的屠户正在处理猪头，价格都挺便宜的，只是这附近住的人非富即贵，根本没人瞧得上猪头。</br> 便被柳小文捡了个漏，用便宜的价格整整买了一个大猪头。</br> 处理了猪头，摊位老板高兴，还给她赠送了一点肉，既然老板如此会做生意，柳小文也得给她光顾不是，心情不好的买了一条腱子肉。</br> 后娘又在菜市场买了一些菜，三个人大包小包提着回家，他们没有走前门。</br> 一是不想忍受守门门卫的目光，以前他们乡下穿的又差一股乡下气，给周大人丢人。</br> 二来他们厢房相比前院要比后院更近一些，还路过一下大厨房，能顺便在大厨房再拿点食材。</br> 从大厨房拿走了一点食材，有几个厨房里干活的下人，还是对他们有点意见，但是现在什么都不敢讲。</br> 柳小文才不管他们，她现在是周家的贵客，有周大人撑着腰，如今连夫人都向着他们，若是这些下人敢再造次，怕是不想在这里干了。</br> 柳小文头一次觉得仰仗别人权势原来这么爽，难怪很多人喜欢狗仗人势，假如她要欺负别人，打着周大人或者周夫人的名头还真是没什么干不出来的。</br> 回到他们住的地方，大头跟着傅玉在院子里面练拳，看到他们大包小包回来急忙过来帮忙拎东西。</br> “好大的猪头啊，娘，你们买个猪头回来做什么？”大头问。</br> “新厨房祭天啊，不祭一下天食神就不会来。”后娘说道。</br> 大头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以前好像村里面也有这个习俗，我都给忘了。”</br> “你们快去搭柴烧火，拿咱们昨天新买的大锅烧整整一锅水，娇娇跟我搭把手把这个猪头洗了。”彼此分工合作，很快出头就洗好下来的。</br> 从他们抬着猪头回到院子，就有不少下人跟过来，在院门外伸长了脖子瞅。</br> 实在是他们的举动有点太惊世骇俗，周家人从来不吃猪头肉，更别说把整个猪头买回来。</br> 下人们交头接耳，被惩罚过的两个婆子也在其中，对柳小文一家都有些怨念，便忍不住说道，“果然是没见识没文化的乡下人，什么都吃，猪头这种脏东西也吃！”</br> “毕竟是乡下人嘛，猪肉他们哪吃得起，只能吃这些便宜没人要的东西。”另外一个婆子接话。</br> 柳小文听到了，磨了磨牙，“这些个下人们太可恨了，能不能有点道德，跑到我们院门口嚼舌根子真不怕我拿扫把出去打他们！”</br> 要不是夫人对她还不错，她真想现在就出去跟他们干一架，都是奴仆，比他们还不是，怎么好意思在这里指指点点，他们很高贵吗？！</br> “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修延还在屋子里读书，你若是跟他们吵，肯定会吵到她。”</br> 最重要的是吵架很没营养，吵完了也解决不了事情，下次他们看到还是会讲。</br> “我不跟他们一般见识。”柳小文点了点头，继续认真的把姜葱蒜都洗干净剥好，猪头有些腥，要把味道去了。</br> 猪头煮的差不多，大猪耳朵被她切下来，两个大耳朵分别放在两个盘子，这猪耳朵不管是凉拌还是爆炒都很好吃。</br> 一个猪头能整出不下四五道菜，对柳小文来说都是小意思。</br> 忙着忙着就忘记了院子外围观人的事情，忽然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呵斥声。</br> 柳小文听见声响，赶紧回头看。</br> 看到云氏带着身边的另外一个嬷嬷过来，正指着围在门口的那些下人教训，并且很快那帮下人就被旁边的嬷嬷带走了。</br> 云氏走进院子，收敛起脸上的怒气，有些头疼的说，“抱歉啊妹妹，我已经让人触发了他们半个月的俸禄，这些人在府里日子过好了，真是什么话都敢讲，什么规矩都不顾！”</br> 柳小文正在爆炒猪耳朵，毫不在意的回答，“姐姐莫要生气，都是一些小事，前些天是我不懂事才会跟他们起冲突，现在我都无所谓了，说两句又不会掉块肉。”</br> “妹妹你在煮什么？闻起来好香啊。”云氏听柳小文那么一说心情也好了不少。</br> “我在炒猪耳朵，姐姐若是不介意的话要留下来吃饭吗，猪耳朵很好吃的。”柳小文一边吵一边回头说道。</br> 云氏这才发现柳小文正在炒的是猪的耳朵，旁边的盘子上还摆着另外一块，还没有切的猪耳朵，炉子里烧着的大锅里面煮的是一个猪头。</br> 云氏脸色变了变，又不好丢了柳小文的面子，连忙说道，“多谢妹妹的好意，吃就不用了，我还有事情要忙，只是听说有下人过来找妹妹麻烦才特地过来看看。”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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