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一家人围坐在一块吃着早饭,后娘提起了搬家的日子。</br>  “我已经找人看过了,就定在十五搬家,也就是后天,你们看这个日子怎么样?”</br>  “我们家的东西不是很多,就算是后天搬家也不会多着急,我们就那么几个包裹,收拾收拾就可以离开,日子也是很不错的,十五那天正适合搬迁新家。”</br>  后娘一边吃着肉包子,一边继续说道,“然后我也看了铺子新修的日子,下个玥玥初最适逢修葺铺子,这个日子也很不错,看日子的人都很有讲究这两个日子兆头都很好。”</br>  后娘说完等着他们回话,柳小文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既然后娘已经找人算好了日子,十五这天跟月初也确实是好日子,那就这样定了,按照后娘说得来。”</br>  “娘说的是,后宅的事情你们娘俩决定,就不用问我意见,这段时间我还空闲一些,往后怕是要忙碌了。”李修延也认同,并说出了自己的意见。</br>  李修延现在只是还没有收到封官的圣旨,最晚也就这几天,过些时日她就要当官处理事情,见不得像现在这么清闲。</br>  “相公,你忙你的,我们能做的都会做好,一定会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你不用为后宅的事烦心,更不用为我们烦心,安心做你的事就行。”柳小文笑笑说道,她的理解跟体贴让李修延内心很感慨。</br>  “娶你是我做的最正确的事。”</br>  快吃完早饭的时候,柳小文突然啊了一下,惊叫了一声,把正在吃饭的大家都吓了一跳。</br>  “怎么了娘子,可是吃坏了肚子?”李修延赶紧查看。</br>  柳小文摇了摇头,不好意思笑了笑,“我没有吃坏肚子,是突然间想到了一件事情忘记办了。”</br>  后娘给了她一个刀子眼,“有事你就好好说,一惊一乍吓唬人做什么,都已经是成亲这么久的人了,就不能稳重一点。”</br>  柳小文嘿嘿一笑,“我就是突然间想到这件事太突兀了,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下次一定会稳重的。”</br>  “你说说是什么事,值得你这么惊讶。”后娘白了她一眼。</br>  柳小文放下碗筷,郑重其事的说道,“我们这段时间都说着搬家的事,新家的院子我们也看过了没有问题,如今时间也定下了,但在刚才,我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们竟然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咱们新家的院子上面还挂着金家的牌匾,我们自己的牌匾忘记做了!”</br>  他们可是状元府,应该挂一块沈府的牌匾,而不是用着原来金府的牌匾!</br>  这处宅院本来就是金府的,转赠给了他们之后,只是让下人过来把院子都清扫干净,但似乎他们都忘记把牌匾取走。</br>  因为挂牌匾的地方挂着金府的牌匾,他们也就没有注意这个牌匾需要更换,以至于现在都要准备搬家,结果属于自己家的牌匾都没有弄好。</br>  牌匾代表着一个府院的气派,不像那些家具什么的可以在外面随便买。</br>  要有排面的牌匾都是要德高望重的人来提字,可他们家的牌匾应该要找谁呢?</br>  这可不像上大街上买菜,随便挑挑就可以了。</br>  他们家背景又不高,后台又不硬,仅仅只是相公考了个状元。</br>  “相公你有什么建议?我觉得一个牌匾还是挺重要,代表着我们李家的高度。”柳小文看向李修延,希望她给一个中肯的建议。</br>  虽说这一切都由她来决定,可牌匾这事毕竟事关重大,不能随便乱来。</br>  要是随便一点还好,外面找人买一块牌匾就好。</br>  可她的相公是金科状元,最好是找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题字,再刻到牌匾上。</br>  李修延似乎也才想起这件事,放下碗筷沉默着,思考了好一会才说道,“这个事我确实忘记了,要不是娘子提醒我都不记得有这事,我想想实在不行就到外面随便买一个牌匾,咱们家没那么多讲究。”</br>  “可是这样的话会不会太随便了,相公你现在可是状元郎,说不定也有德高望重的前辈肯为咱们家的牌匾提字。”</br>  相公这个状元的含金量很高,多少有能力的前辈想拉拢她?</br>  “何必因为一个普通的牌匾就欠人家一个人情,只是这样一件小事太划不来了。”李修延说道。</br>  柳小文似懂非懂,“那就按照相公说的,等我们吃过早饭,就上集市一趟,把咱们李家的牌匾定下来。”</br>  柳小文又把事情过了一遍,确定没有落下其她事情,搬新家的事只剩下牌匾一件事没完成。</br>  下人姑姑已经说了等他们搬了新家就把人送过来,这段时间就让李妈子多训练几天。</br>  吃过饭后,他们正准备出门,结果就在门口遇到了来上门的周玥玥。</br>  周玥玥来的太勤了,哪像个上学堂的姑娘。</br>  柳小文觉得很奇怪,便忍不住问她,“你不是说你已经上了学堂,怎么最近老是来找我玩,是不是逃课了!”</br>  休沐时间最多也就两天,她这都已经第三天了。</br>  “我可不是那种混小子,是因为我们学堂的夫子家里有事,请了几天事假,姐姐你也知道,我们女子上的学堂跟男子上的学堂不一样,女子上学堂的不多,只有一个夫子教,夫子一请假我们就得放假。”biqubao.com</br>  周玥玥扁了扁嘴,有些委屈的说道,“姐姐你可不能误会我,我在学习这方面还是很认真的,玩归玩学归学,我分的可清了。”</br>  柳小文赶紧道歉,“玥玥真棒,我差点就误会你了。”</br>  “没事没事,姐姐,你们要出门吗?要去哪儿?”周玥玥看他们两个人一起出门,便有些好奇询问。</br>  今天她还特地带了不少好吃的过来,出门了就没得吃了。</br>  “我们去一趟集市,后天就要搬新家,刚才才想起新家的大门牌匾还没有做,得赶紧去找人定做一块牌匾,不然赶不及新家搬迁。”柳小文很无奈的说道。</br>  周玥玥微微一愣,显然有些诧异,“你们就随便上街找个人做牌匾吗?这可是状元府啊,这么随便!”</br>  “你姐夫说无所谓,随便搞一块牌匾就可以了。”柳小文说道。</br>  “那可不能随便,牌匾可是一个家庭的门面啊。”周玥玥强调了一句。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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