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文跟李修延说起了家里的事,毕竟如今已经心里的石头落了,所有的事也尘埃落定,得要给家里写个信才是。</br>  村里那么多风言风语,若是知道相公去了京城那么久都没有回消息,家里人肯定会遭受无妄之灾,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br>  读书人最忌讳的就是被别人说不孝,不能让相公成为别人口中的不孝子孙。</br>  “娘子莫要担心,明日我就写信把好消息送回家。”李修延点点头,本就打算等清晨一切尘埃落定就写信回乡,到底都是她的家人,她可不能做背信弃义之。</br>  “相公记得就好,写信的时候待我捎上两句,也不知道三审有没有安全的生下孩子,不知道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还有就是奶奶身体可好。”</br>  柳小文还是蛮记挂着他们。</br>  李修延照看着她,“我娘子是个非常孝顺的人,老天爷一定能看到你的孝心,会让你心想事成的。”</br>  宴会一派和谐,有了太师坐镇,更是来了不少平时都没有见过与状元郎来往的官员,不管是元大人一家还是许大人一家,都是身居高位的大官,全都带着一家人来参加宴席,科见他们平日里的关系都还不错。</br>  大伙错愕的同时,也震惊状元夫人社交能力如此强悍,他们到这时才发现所有的高官社交,都是因为状元夫人一手促成的。</br>  原本还有人不相信,但他们发现。这几位高官家里的小孩,都跟状元夫人的关系很好,一看就是平时多有联系,相处融洽的朋友。</br>  谁能知晓这个平平无奇的状元夫人竟然手腕这么多能力这么强,无不对她刮目相看。</br>  宴会过了一半,慢慢的也快要准备散场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门外又传来了林伯的高呼,“安宁公主有请!”</br>  这一生安宁公主可把场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要知道,这个安宁公主可是京城最高的贵女,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女儿,皇后所出,身份尊贵无比。</br>  安宁公主的出现,让底下的人纷纷猜测她跟状元夫人的关系,亦或者是猜测她跟状元郎的关系。</br>  这样的皇女能走进状元府的家,似乎是罕见的事。</br>  “莫非安宁公主是看上了金科状元,特地前来拜访?”有人在底下窃窃私语,怀疑的目光在门口出现了,那么高贵的身影上偷偷打量了一番。</br>  被一人也怀疑回答,“不应该吧,当初解绑的时候也没看到安宁公主出现啊,她跟金科状元应当是没有交集,况且金科状元在科考之前就已经明说了自己已有家室,而且跟妻子和和美美,安宁公主不至于上赶着拆散人家。”</br>  “谁知道呢,毕竟皇权至上,状元郎生的又俊朗无双,才华横溢,连这些官大人们都抢着认识这位俊朗的后生,又有几个闺阁小姐不被状元迷了去。”</br>  ……</br>  这桌人比较靠前,虽然是窃窃私语,可到底声音也不算特别小,被正好跟李修延一起走出来的柳小文全部听了。</br>  李修延的目光落在门口,柳小文也紧跟着看了过去,看到了一抹非常耀眼的身影。</br>  几乎是抬头的瞬间就与门口高台街上的安宁公主四目相对,她的心口瞬间就紧了紧,只是一瞬间,女人的直觉就告诉她,安宁公主此次前来是为着她相公。</br>  她捏紧了手心,浑身紧绷,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相公这样优秀的人,哪有几个姑娘家不喜欢,其她人还能与家里有妻室拒绝,可眼前这位是安宁公主。</br>  安宁公主的大名她在京城待了这么久也听说过,当今世上最宠的孩子,皇上对公主的喜爱比对太子都还要多几分,永远都是公主想要什么皇上都会给她满足。</br>  这样盛宠的孩子,若是真的看上了她的相框,那皇上岂不是要为她指婚,天家人永远都是这么霸道,他们就是规则。</br>  “不要乱想,一切有我。”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紧绷的精神,李修延温声温气的对她说道,并顺势牵起了她的手,撑开了她紧握的手掌心,与她十指交缠。</br>  柳小文微微一愣,收紧的手,与相公紧紧相握。</br>  可即便相公这么说,她的心也紧绷不已,毕竟对方是添加的公主,相公只是一个普通的状元。</br>  柳小文收回跟公主对望的目光,被李修延牵着走到门口,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公主万福。”</br>  那公主扬起眉毛,很高傲的站在高街上看着他们,她来势汹汹,说话的语调都带着一股势在必得,“本公主今天就是来看看你传闻中的妻子到底有什么能耐,能把状元郎迷得拒绝了本公主的求爱,如今本公主一看也就如此,稍微有那么一点姿色而已,岂能比得上本公主十分之一?”</br>  安宁公主一番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br>  “公主,下官已经取了妻子,不管妻子如何她都是下官的最爱,在下官眼里是最好的,公主的千金之躯我妻自然是比不过,还望公主口下留情,也莫要再纠缠下官。”李修延恭恭敬敬的回了一番话,面色冷漠疏离,话虽说得礼貌有加,可却半分面子都不给谢安宁。</br>  谢安宁心中很是不快,呼呼的走到柳小文面前,伸手就往拽来,语气甚是不悦,“不就一个乡村女人,有什么值得你为她放弃自己的一片好前程,抛弃糟糠之妻又如何,那是顺势而为,你若是成为了本公主的驸马,我让我父皇直接封你四品官,比你手上这个不入眼的七品芝麻小官好多了,就为了这个女人你要放弃大好的前程,真是蠢的可以!”m.biqubao.com</br>  然而她的手还没有摸到柳小文,就被李修延挡住,李修延把柳小文拉到身后,冷漠的看着她,“公主自重,别越界。”</br>  “李修延你!”谢安宁特别生气,周遭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太师黑着一张脸走了过来。</br>  “安宁公主好的很,老夫教你读书这么多年就教出个这么样的玩意,好的公主,你不当竟然学市井妇人那一套抢别人家的相公,还特地跑到人家家里耀武扬威,你也不嫌丢人。”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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