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文有些茫然的看着眼下的情景,不明所以叫人把他们两个拉起来,“你们先别磕头认罪,先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br>  随后看向孙管家,“孙管家,你说说门外那几十个难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咱们家什么时候说过会收留难民了。”</br>  孙管家看了一眼旁边的夫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其实都是误会,再者就是人性的贪婪,才导致了这个局面。”</br>  孙管家娓娓道来,起因是因为旁边这两个年轻的夫妇,原本并非是两人带着孩子一起往京城这边逃难。</br>  他们原本是一大家子一起逃难,只是男人的老娘偏爱她的其他两个儿子,因为这男人老实本分,跟妻子两个人都比较没脾气,常年被几个妯娌几个兄弟欺负。</br>  甚至路上因为没有吃的,狠心的把他们家的大女儿给卖了,卖了不说还嫌弃他们带着小儿子多了嘴吃粮食,就把他们给赶走了。</br>  后来他们有幸遇到柳小文,给了他们一份农庄的活计干。</br>  碰巧前日几个难民在农庄附近,其中就有夫妻二人的嫂子兄弟在其中,看到他们在田间劳作,衣着也不再破破烂烂,比起被他们赶走的时候,身上都多了几两肉一看就过得很好。</br>  便跑到田间逼问夫妻二人,得知是被心善的农庄组聘请到农庄干活,他们便想一起进来,让夫妻二人找农庄主把他们放进来。</br>  因为女儿被卖的事,加上也知道自己的哥嫂是个好吃懒做的人,岂能辜负农庄主救自己的一番心意。</br>  夫妻二人说什么都不同意,哥嫂便很生气觉得他们自私自利,哥嫂几个带着一家子去到农庄想找份工,没想到被孙管家一口回绝。</br>  他们见不得,夫妻二人在农庄里好吃好喝待,他们却还要挖野菜吃,喂了一口饼争得头破血流。</br>  便纠结了路上许多难民跑到农庄来大闹,大闹的目的有两个,如果能闹到农庄主出面,大发善心给他们吃食,或者让他们到农庄干活那是极好的。</br>  另一个就是搞坏夫妻二人的名声,让他们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br>  他们觉得凭什么自己在吃苦,而这两个人却能享受更好的生活。</br>  别人过得好比他们自己过得不好,更让他们揪心。</br>  所以才有了农庄拳头堆积着一堆难民的状况。</br>  难怪这二位看到她立马跪下来磕头请求罚罪。</br>  “原来是这个情况,这倒是怪不了你们,虽说这是起因是因为你们,可你们也没有做错,我们家确实不收好吃懒惰的人,只是没想到你的那些家人们心思如此歹毒,不过也是,若是心思不歹毒,怎么不把他们自己的子女卖了换粮食要把你们的子女卖了,还要把你们赶走。”</br>  最苦难的时候便是见证人性的最好时候,这夫妻二人本本分分老老实实,又勤劳苦干,可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br>  他们一家子可真不是人啊。</br>  “我不会惩罚你们,你们好好在农庄干就行,至于难民的事情我会解决,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一家子到底有多奇葩,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啊,我解决不了他们官府还解决不了吗。”</br>  柳小文根本没准备自己解决,她本来就见不得这些难民,除了这一家子闹事的人外,其他的难民都是些无辜的人,她怕自己会心生怜悯。</br>  既然如此倒不如让官府的人来解决,正好她也需要去找官府打交道,枫叶湖她还需要买地,正好先去会一会常平县的县令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br>  她远远的看了一眼门外的那些苦难的难民,他们面黄肌瘦,饿的感觉都要摇摇欲坠了。</br>  柳小文也不是狠心的人,相反她是个非常心善的人。</br>  所以听闻了夫妻二人的情况之后,也有些不忍心看外面那些难民,其他无辜的难民之所以聚众在这里不肯走,不是因为他们多听那家人的话。</br>  实在是走投无路想要弄一口饭吃,柳小文不忍心看他们饿。</br>  招呼着孙婆婆还有银杏几个人,“咱们熬粥吧,煮几锅大米饭粥做些大白面馒头,分给门外的他们吃了吧,到底也是些可怜人,遇见了就不能不管。”</br>  施粥赈灾跟她去找官府的人来驱赶,并不成冲突。</br>  她也必须要找官府的人,不然吃过一次粥,这些人就再也不走了。</br>  恩施并施,让这些人知道,她并非是纯纯的善心人。</br>  吩咐完一切之后,柳小文决定去一趟县令的府衙找一下长平县的县令,她带足了够意思的上门礼物,其一是打探一下这位县令,探一探他的底看能不能搞到秋叶湖那片地。</br>  平安镇就是县城的中心,县府衙就在平安镇里。</br>  乘坐马车很快就抵达了,平安镇人流最大的一条街左边就是衙门,右边则是平安镇中心大街。</br>  衙门门口有两个面容凶煞的护卫守着,旁边有一面大鼓,用来老百姓击鼓鸣冤的。</br>  县衙门口倒是清静,没有什么有冤屈的人前来。</br>  来之前她有调查过常平县的县令,听说是个上任不久的县令,年纪还非常的年轻,据说还是个状元郎,听说二十岁就考上了状元,也是寒门走出来的人。</br>  她能查到的都是大众乐于说道的东西,所以只知道个大概。</br>  二十岁当上状元,二十四岁当上了这里的县令,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br>  柳小文下了马车来到衙门前,两个守门的护卫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礼貌的上前恳请,“民妇有要事找大人,请求帮忙禀报一下。”</br>  护卫推开了旁边的一扇门,其中一人进去喊了一声便有一个小厮跑出来,柳小文便又重复了一遍。</br>  那人听完之后,便说道,“夫人请稍后,小的这就去禀报大人。”</br>  很快他又出来了,对她说道,“夫人请跟小的来,大人答应见你。”</br>  就这样毫无阻拦她便进了县衙门,王护卫跟刘护卫原本想要跟着一块进,你说先让他们在车边等着。</br>  “我又没犯事,你们怕什么,我是来找大人请求帮忙的,你们在此等着我就行,我很快就出来。”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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