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从被山贼抓起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她从害怕到安定下来也是因为夫人的变化才会如此。</br>  夫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显露过害怕的神色,更甚至跟山贼谈条件都拿捏了主导。</br>  她不知道手无缚鸡之力的夫人到底是为什么能够做到这么无惧无怕,难道她真的不惧怕这群山贼吗,她都快要吓死了好吗!</br>  “为什么要怕?看不到头的事情才需要害怕,我并不觉得这几个山贼能奈我何,而我也有逃脱的办法,因为有人会来救我,我不怕。”柳小文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br>  她总不能说就算命悬一线,她也能进入空间逃难不死,更不能说她还有后手,她能让远在京城里的相公知道她现在身处何处。</br>  “夫人好神秘啊,奴婢听着这话都有些不懂,奴婢相信夫人,夫人说的话一定是对的。”银杏彻底放下心。</br>  她不知夫人有什么能力跟外界联系上,但夫人说的话她绝对相信。</br>  “既然相信我,就好吃好喝好好睡觉,现在改变不了状况就不用徒增烦恼,睡个好觉岂不美哉。”</br>  “奴婢都听夫人的。”银杏再也不焦虑,细嚼慢咽的品尝起了好吃的酥油饼。</br>  柳小文慢悠悠走到门口敲了敲门,被门外守着的人说道,“麻烦给我们送些热水过来,还有吃的,总不能你们好吃好喝,就要把我们丢下吧,好歹这钱也是我出,提议也是我出的,这么对待我不好吧?”</br>  相比银杏的急躁,柳小文平静的话语显得更加的有说服力。</br>  那守在门外还在啃烧鸡烧鹅的两个手下,骂骂咧咧了几句就下楼了。</br>  下楼跟正在猜拳喝酒的老大说了一声,山贼老大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这点小事也来问老子,让掌柜的办好不就行了,这客栈都被咱们包下,你还怕他们两个娘们跑了不成。”</br>  柳小文的话总算有求必,掌柜的让厨房给他们烧了四菜一汤,又给他们端来了热水,弄好之后门又被锁上了。</br>  银杏不得不佩服夫人,“还是夫人说话好使,几句话咱们就有吃的。”</br>  “要保持好情绪,抓重点说话,他们再怎么无奈,也晓得今天是我出的钱,我是人质但可不是没有一点反抗力的人质,想来那山贼头头也知道。”</br>  “夫人快把外衣脱下来,不必给你把衣服上的油渍洗掉,真是太碍眼了,这么昂贵漂亮的一件衣服就背,那个小喽啰的咸猪手给碰坏了!”</br>  银杏嘀嘀咕咕像个嘴碎的小娘子,柳小文好笑的看着她,“你的衣服不也脏了吗,先洗你的吧,我这衣服沾了油这么久肯定是洗不干净了的。”</br>  霓裳阁的衣服不仅款式新颖,布料也是非常昂贵的,这些昂贵的布料,不管是刺绣还是做工都非常的精细,沾上了油渍就等于毁了。</br>  洗不洗都无所谓,这件衣服已经坏掉了。</br>  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件衣服,下次还是穿普通一点,别亏了她的好衣服。</br>  “奴婢这件衣服能值几个钱啊,可比不上夫人的好衣服,夫人你快脱下来吧,奴婢给你搓搓,说不定真的能搓干净一些。”</br>  见银杏如此执着,柳小文便把外衣脱下随了她去。</br>  楼下一直传来山贼们幺五鹤六的声音,一直到深夜才逐渐安静。</br>  他们终于吃饱喝足要去休息了,感受得到门外还守着两个守门的山贼。</br>  银杏睡得不踏实,柳小文一会儿就睡着了。</br>  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刚一睁眼出现在梦中的空间里,小河边上正好看到了相公。</br>  相公眼底有些担忧,“娘子,可是出什么事了,我今天下午开始一直心神不宁,如今你又入了我的梦,可是农庄那边出了事!”</br>  从下午开始,李修延就突然感觉心跳加快心神不安,特别是到了傍晚娘子还没有回来。</br>  虽说有时候娘子会在农庄过夜,可今天让他感觉十分不好,便遣了暗卫前往春雨农庄查看,但这一来一回,稍微有些时间,算算时间暗卫也还得要半个时辰才能回来。</br>  就在他等得焦急的时候,感觉一阵困意袭来,他便猜测有可能是娘子邀请他入梦。</br>  一睡下果然见到了娘子,就知道八九不离十肯定是出了事。</br>  “相公与我心有灵犀,我这边确实出了事,今天中午在镇上被一个小偷偷走了一块好布料,我跟银杏追至城外山脚下却不小心落入了山贼圈套,被山贼抓了,不过这些山贼从南下逃难而来,都是为了银子,我与他们做了谈判,让他们差人去府上报信,明日拿万两赎金来赎我。”</br>  柳小文把白天发生的事详细的告诉给李修延听,算算时间又说道,“那报信的人如今应该进入了京城,夜晚肯定不会到府上报信,明天一早肯定会到府上报信,相公到时候把他抓起来,带些兵来城外的山上把他们一网打尽。”biqubao.com</br>  “最近京城外面来了不少流民山贼,已经对周周影响至大,必须要带一些兵力来把他们围剿了才行,免得对周遭的百姓造成巨大损失影响。”</br>  柳小文话音刚落,李修延就紧紧的把她抱在怀中,有些恶狠狠的说道,“这么危险的事情被你遇到,你却说的这么云淡风轻,你是要把相公吓死吗!还要等到明天早上,我一刻都等不及,现在立马就带兵去平安镇,把这群山贼抓了!”</br>  柳小文在他怀中闷笑,“相公莫要惊慌,别人不知道我你还不知道我,我这人可是有天命保护着的,无论如何也不会死。”</br>  李修延知道她口中所谓的天命保护是什么,空间能够救她的命,就是在断头台上也能活下来。</br>  “你当然不怕,可你是我的命,我无法想象你被山贼抓了的场景,会让我觉得特别害怕。”</br>  李修延一刻都不想待,立刻就要出梦,要去平安镇营救她。</br>  柳小文见相公说不听,想了想说道,“我们现在在镇上最北边,到镇外的一个茶楼酒肆,整个茶楼酒肆就我们跟山贼没有其他人,相公带人来的路上也要注意安全。”</br>  “娘子等我,你好好睡觉,睡醒了,相公带你回京。”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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