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有没有觉得近日后宫有些奇怪？”德妃的贴身大宫女清秋开口道。</br> “是有些奇怪。”德妃点了点头。</br> 谢蕊珠倒台倒得太快了。</br> 夏书鸢的崛起也太过强势。</br> 现在她安插的眼线也都被连根拔起，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让她有些不安。</br> 清秋压低了声音：“您说，会不会真像二皇子生母说的那样？”</br> 德妃想起了谢蕊珠说的话，她说夏书鸢这一胎是妖邪之物。</br> “虽说那日是二皇子生母撞了邪，可她是在毓秀宫撞的邪呀。那邪祟哪里来的？”清秋分析了起来。</br> 德妃越听越觉得她说得有道理。</br> 夏书鸢之所以能升到昭仪之位，一定是因为她生出来的女儿有问题。</br> 不然向来不近女色的皇上，为何会日日都去她的未央宫。</br> 这其中，一定有古怪。</br> “去把庄羽茗叫来。”德妃打算让自己的小跟班去未央宫，探探口风。</br> 若是真有什么妖邪，牺牲一个小小的才人也无所谓。</br> ……</br> “庄才人，德妃娘娘要见你。”</br> 庄羽茗现在最怕见到的就是德妃了。</br> 她没想到四妃里看起来最平平无奇的德妃，居然是心机最深的，能在各个宫殿里都安插了眼线。</br> 她不想和这种人打交道。</br> 但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不能拒绝德妃的邀请，只能硬着头皮去了福华宫。</br> “进宫这些日子，妹妹过得可还习惯？”德妃一副亲和的模样。</br> 知道了德妃的真面目，庄羽茗看着她的笑，怎么看都觉得透露出虚伪和阴险。</br> 她们位份差那么多，德妃还能喊她一声妹妹，若她不知道她的真面目，恐怕会感激得涕泪横流。</br> “启禀德妃娘娘，妾身觉得一切都挺好的。”庄羽茗小心翼翼地回答。</br> “我记得，皇上似乎有些日子不曾到你那里去了？”德妃又问。</br> 庄羽茗在心里暗暗腹诽：何止我那，皇上也很久没来你这了啊。</br> “是的。”但她面上却什么都不能说，只能老老实实回答。</br> “可惜了，妹妹这一张脸蛋，不输后宫无数美人。若能皇上再见你一次，他定然会对你青睐有佳。你可想晋升位份？”德妃开始抛出橄榄枝了。</br> “自然是想的。”庄羽茗点了点头。</br> “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本宫跟你保证，皇上会再次宠幸于你。这升位份，也只是几句话的事情。”德妃笑意盈盈。</br> “什么事？”庄羽茗有些心动。</br> “你去一趟未央宫，帮本宫打探一二。夏书鸢母女有何不妥。”德妃说出了自己的目的。</br> 庄羽茗脸色一变，去打听“万事通”的九公主？</br> 开什么玩笑。</br> 她一靠近九公主，恐怕就会被扒得一干二净了。</br> 那日宫宴后，她和交好的妃嫔探讨了此事，他们一致认为，九公主是神女，所以才能万事皆知。</br> 后宫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九公主。</br> “怎么，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到？”德妃收起了笑脸。</br> “娘娘，那日您没听到小公主心里的话？”庄羽茗试探地问道。</br> “你在胡说什么？她心里想什么，本宫怎么可能知道。”德妃皱眉呵斥，不过下一秒，她就狐疑地打量起了庄羽茗。</br> “你听到什么吗？”</br> “没有。”庄羽茗连连摇头。</br> 她心里泛起了嘀咕。</br> 不应该啊，她悄悄打听了，那日宫宴过半的妃嫔都听到了九公主的心声，所以大家揪出眼线才那么快。</br> 这么一看，似乎只有皇上和德妃听不到九公主心里的想法。</br> “此事你可能做到？”德妃有些不耐烦了。</br> “妾身……”她想要拒绝，就看到德妃眼里一闪而过的寒光，她当即改口。</br> “妾身定不负娘娘所托。”庄羽茗答应了下来。</br> 没办法，她得罪不起德妃。</br> 见她识趣，德妃这才露出了笑意，让宫女送来了一对珍珠耳环塞到她手里。</br> “本宫不会亏待替我办事的人的。你收下吧。”</br> “多谢德妃娘娘。”庄羽茗恭敬收下。</br> 她回去后，磨蹭了两天，不想去未央宫，但德妃派人警告了她，她只能硬着头皮去找夏书鸢母女了。</br> “妾身参见昭仪娘娘，参见九公主。”</br> “庄才人不必多礼。”夏书鸢示意她起身。</br> 自从能听到女儿的心声之后，她接待任何人都会抱着女儿。</br> 毕竟女儿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br> 庄羽茗看了一眼一旁的陆璃，咽了咽口水，莫名有些心虚，开始和夏书鸢闲聊了起来。</br> 陆璃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有些疑惑。</br> 这个庄才人和她很熟吗？怎么看她的样子有点怪怪的。</br> 陆璃敏锐的直觉告诉她，有猫腻！</br> 她打开吃瓜系统，打算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br> 【好家伙，这个庄才人是德妃的人，特意奉了德妃的命令来查我和母妃的啊。】</br> 这话令夏书鸢和庄羽茗同时变了脸色。</br> 夏书鸢立刻提高了警惕。</br> 庄羽茗则是一脸尴尬。</br> 她就知道，没什么能瞒过九公主的！</br> 【让我瞧瞧这个庄才人怎么会被德妃说动的。】</br> 【德妃跟她说会帮她获得父皇的宠幸？】</br> 【哈？开什么玩笑，德妃自己都不受宠，还能帮什么忙。】</br> 【还不如来求求我母妃呢，谁不知道我母妃现在最受宠。】</br> 【这个庄才人真是笨死了。】</br> 陆璃一脸嫌弃。</br> 庄羽茗欲哭无泪，别骂了别骂了，她也不想的。</br> 于是她轻咳两声，打算弃暗投明。</br> “昭仪娘娘，妾身此番前来，其实是有一事相告。”</br> “何事？”夏书鸢警惕地看着她。</br> 庄羽茗松了一口气，开口道：“妾身这次来，是奉了德妃娘娘的命令。”</br> 夏书鸢和陆璃彻底傻眼了。</br> 没想到她会说出这句话。</br> 她不是德妃的人么，怎么一来就把德妃给出卖了？</br> “德妃娘娘怀疑未央宫有邪祟，想妾身来打探。但我觉得一切都是无稽之谈。可我人微言轻，不敢违抗德妃娘娘的命令，只能来找您了。”庄羽茗可怜巴巴地开口。</br> 她都实话实说了，九公主可千万别怪她啊。</br> 她也是迫不得已的！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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