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我不要五皇姐死。”陆璃“哇”地一声哭了出来。</br> 她这一哭，把几人都吓了一跳。</br> “小九，怎么了，五皇妹出什么事了？”陆璟顿时急了。</br> “呜呜呜，五皇姐出事了。书院里有人染了天花，五皇姐和她一起玩，现在开始发热，被关在宫外了。”陆璃急得都忘了编借口，直接把这事说了出来。</br> 听到陆琼英可能染了天花，所有人都变了脸色。</br> 天花，那可是不治之症啊。</br> “曲爱卿，你可了解天花？有无法子能治好？”陆晏时第一时间看向了曲扶风。</br> 陆璟有些疑惑，父皇这是急坏了吧，怎么这事也问曲大人，曲大人又不懂医术。</br> 曲扶风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br> “以大夏现在的医疗手段来说，得了天花，只能硬扛。若是扛不过去……”</br> 他没把话说完，但陆晏时明白了。</br> 若扛不过去，必死无疑。</br> “我不要五皇姐死，我要她活着。”陆璃听到这句话哭得更大声了。</br> 她哭得太厉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把自己给呛到，咳嗽了起来。</br> 陆晏时心疼地拍拍她的背，哄她止住眼泪，给她喂水顺气。</br> “小九不哭，你五皇姐会没事的。”</br> 陆璃只是年纪小，又不是傻子。</br> 曲扶风都这么说了，五皇姐肯定是危在旦夕。</br> 【我去找老阎王，不许他带五皇姐走。】</br> 陆璃念叨完，闭上了眼睛，拼命联系阎王。</br> 这一次来的是白无常。</br> 曲扶风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忽然感觉有些凉飕飕的。</br> 他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想开口问问陆晏时和陆璟有没有觉得忽然降温了，就看到两人一脸严肃地看着九公主。</br> 他默默地闭上了嘴。</br> 【小锦鲤，谁把你惹哭了呀。】</br> 白无常隐了身形，只有陆璃能看到他。</br> 陆璃扁着小嘴，眼泪挂在眼角，控诉道：</br> 【我不要我五皇姐死，你不许带她走。】</br> 白无常掐指一算，明白她为何哭得稀里哗啦那么厉害了。</br> 他心疼地摸了摸陆璃的小脑袋。</br> 【这我说了可不算。小锦鲤，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这是她命里该有的劫难，我们不能多加干预。】</br> 【可我不想她死。】</br> 陆璃哽咽着，语气伤心到了极点。</br> 【你来人间一趟，生老病死和离别，都是要体验的。】</br> 白无常虽然心疼她，但也不能违背天意，强行替陆琼英改命。</br> 一切只能看她自己。</br> 毕竟以后这种事情，她还会经历很多次。</br> 陆璃听到这话，没有闹，只是无声地流眼泪。小肩膀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可怜极了。</br> 白无常叹了一口气，离开了。</br> 陆晏时看着女儿这伤心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br> 他从她刚刚的只言片语中猜出来了，陆璃应该是找了地府的人脉，但还是失败了。</br> 琼英这孩子性格活泼，得了天花，真是比杀了她还难受吧。</br> 也不知道淑妃能不能经得起这个打击。</br> 这时候陆晏时无比庆幸，淑妃生的是双胞胎，小五若是没了，为了小六，她也能撑下去。</br> 怕就怕，宫里的其他孩子也被传染。</br> 想到这，陆晏时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br> “曲扶风，有没有办法防止其他人染上天花？”他听曲扶风说过，他们后世也经历过很多大型的传染疾病，但是他们都想办法控制住了。</br> 或许，他能有好办法，避免更多孩子出事。</br> “您别说，还真有！”曲扶风想起来了。</br> 天花在古代虽然不能治愈，但还是有办法可以预防的。</br> “你快说！”陆晏时激动了起来。</br> “给没感染的人接种牛痘疫苗，可以避免天花的发生。”曲扶风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地说了出来。</br> 天花这个病在1980年被世卫组织宣布彻底消灭，所以现代人对这个病了解得不算太多。</br> 但他对天花有点印象，因为他的爷爷曾经染过天花，奶奶一直贴身照顾他没出事，正是因为奶奶是牛奶厂的挤奶工，得过牛痘。</br> “牛痘和天花相似，但症状较轻，感染牛痘后的人会对天花产生免疫。就是说不会再次染上天花的意思。”</br> 在曲扶风的一番解释下，他们总算明白了这个牛痘疫苗是什么东西。</br> “那若是现在给五皇妹接种这个牛痘疫苗，她能不能活下来？”陆璟着急地询问，陆璃也止住了哭声，一脸期待地看着曲扶风。</br> 曲扶风再次摇了摇头。</br> “没有感染之前接种牛痘疫苗可以治疗，但已经染上了，那就不行了。而且，研究出牛痘也需要一段时间，不是说有就能有的。”</br> 原本还满怀希望的陆晏时三人立刻又垂头丧气了。</br> “不过若是能找到感染过牛痘的人去精心照顾五公主，避免交叉感染，再加上淑妃娘娘天生神力，五公主若是遗传了她的体质，或许能撑下去。”曲扶风谨慎地提出了建议。</br> 感染天花后，通常会突然出现高热、寒战，浑身无力，并且肌肉酸痛的症状。</br> 这样的情况下，人很难照顾好自己。</br> 若是让没感染过的婢女去照顾，那就是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送人头。</br> 婢女感染之后，别说照顾五公主了，自身都难保。</br> 所以最好能找到一个免疫的人去照顾五公主。</br> “可我们上哪去找感染过牛痘的人啊？”陆璟喃喃自语。</br> “赤彝族！”</br> “赤彝族！”</br> 陆晏时和陆璃同时开口。</br> 赤彝一族擅长养牛，可以说他们小孩都是在牛背上长大的。他们长期接触牛，或许有人感染过曲扶风说的牛痘。</br> “不等了，打他们！”陆璃着急地催促。</br> 早一天找到感染过的人，五皇姐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大。</br> “行，整军，夜袭赤彝族。”陆晏时毫不犹豫地下了命令。</br> 赤彝族的人个头都很高大，之前他担心他们人少打不过，所以才谨慎地打算等辛破山把其他士兵带来了再发起进攻。</br> 可现在事关女儿的性命，他决定不等了。</br> 反正有“九公主”在，有什么好怕的。</br> “父皇，三思啊，不能就这么去打他们。”陆璟赶忙开口劝阻。</br> “你不想救五皇姐吗？”陆璃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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