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寐了片刻，陆璃从吃瓜系统里知道大皇兄会在除夕的时候赶回来，便睁开了眼睛。</br> “皇长姐，二皇姐，我醒啦。”她装模作样地揉了揉眼睛。</br> 陆瑶和陆琦知道她是装睡，没有拆穿她，反而配合地点了点头。</br> “小九醒啦？饿不饿呀，要不要让厨娘给你做些点心？”陆瑶询问道。</br> “要。”陆璃点了点头，</br> “想要雪片糕。”</br> 她上回来大公主府，尝到了这个糕点，就念念不忘。</br> 陆瑶笑着点头，吩咐下人去给她拿。</br> “还想要桂花蜜露。”陆璃想到香香小甜水，就忍不住咽口水。</br> “这可不行哦。”陆瑶拒绝了她，“小孩子不能吃那么多甜的，牙会坏掉。”</br> “我就喝一点点，一点点行么？”陆璃伸出手指比划起来。</br> 陆瑶还是拒绝了她：“不行。”</br> 陆琦有些无奈。</br> 皇长姐怎么又被小九带偏了。</br> 她轻咳一声，看向陆璃：“九妹妹，你先前睡觉说梦话了，你梦到什么了呀？”</br> 【哎呀，差点就把这事忘了。】</br> 陆璃急忙道：“我刚刚梦到大皇兄啦，大皇兄说他尽量会赶在除夕之前回来。”</br> 有了陆璃这话，两人放心多了。</br> 能赶上一块过年就好。</br> 陆瑶生完孩子，跟她们闲聊片刻也困了。</br> 陆琦见她面露疲惫，便提出带陆璃回宫。</br> 陆瑶点头应下。</br> 陆璃急忙道：“等一会会，我的雪片糕还没吃上呢。”</br> 陆琦捏了捏她的小鼻尖：“放心吧，不会忘了，待会让人打包给你送回未央宫去。”</br> “嘿嘿，那多送点，到时候给三皇兄、五皇姐、六皇姐、七皇姐、八皇姐她们都分点。”陆璃掰着手指头数一共要带多少份糕点回去。</br> 看她这认真的小模样，陆瑶和陆琦都忍不住笑了。</br> ……</br> 时间转瞬即逝。</br> 眨眼就到了除夕。</br> 陆晏时邀请了朝廷重臣以及宗室贵族携带家眷来参加晚宴。</br> 按照惯例，每年除夕都该设宴款待他们。但前两年过年，都在打仗，陆晏时为了省银子，就没办。</br> 现在大夏统一了天下，他也赚了点小银子，没必要再吝啬这些银两。</br> 再说了，现在朝堂上，虽大多数官员是原本大夏的人，但也有部分东篱、南疆、西昌和北雍来的官员。</br> 陆晏时打算趁着这次宴会，让大家融合一下，热闹热闹，让他们知道，他这个皇帝都是一视同仁的。</br> 前朝这边一派和乐，众人推杯换盏，其乐融融。</br> 但家眷区那边却出了事。</br> “鬼啊，我看到鬼啦！”梁王的小儿子赫连骥看到陆琼英，大声尖叫了起来。</br> “鬼，你说我吗？”陆琼英伸出手指了指自己。</br> 她不过想抄近路去找几个皇妹一起看烟花，结果却遇上了外人。</br> “哇，鬼还会说话！”赫连骥震惊得瞪大了眼睛。</br> “小公子慎言，这是我大夏五公主，请你放尊重点。”宫女秋水一脸严肃地盯着他。</br> “我又没说错，你们大夏五公主长得真丑，跟鬼一样。”赫连骥撇了撇嘴，嫌恶地看着陆琼英。</br> “我要是长成你这样，绝对不会出来吓人。”</br> “丑八怪就该躲起来，你居然还好意思大摇大摆地出门。这么漂亮的裙子，穿在你身上真是太可惜了。”</br> 秋水有些担心地看着陆琼英。</br> 五公主得了天花后毁容，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她丑了。</br> 可偏偏面前这位小公子，句句话往五公主心上戳。</br> 真是太让人讨厌了。</br> 陆琼英没说话，面无表情地掏出了挂在腰上的长鞭，狠狠往赫连骥身上抽了一鞭。</br> “啊！”赫连骥被打得跳了起来。</br> “你敢打我？”回过神来，他气得眉毛都拧成了一团。</br> “打你又如何？”陆琼英虽然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但微微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情。</br> 她现在很愤怒。</br> “我爹可是梁王！你竟然敢打我？”赫连骥气呼呼地看着她。</br> 陆琼英这下明白来人是谁了。</br> 梁王，赫连奥都啊。</br> 父皇收服了其他几国后，给东篱和南疆先前的皇帝都封了王位。</br> 东篱皇帝赫连奥都是梁王，南疆皇帝龙无敌是晋王，而西昌和北雍就没这个好运了。</br> 这两国是战败国，他们的皇帝并未能得到父皇的封赏。</br> 赫连奥都封王后，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连东篱都没回，带着几个儿子留在了大夏京城。</br> 他付出了诚意，陆晏时自然也给了他体面，让赫连奥都一家在京城过得舒舒服服。除了称呼从皇上变成了王爷，赫连奥都过的日子和从前几乎没什么区别。</br> “打就打了，有本事你就打回来。”陆琼英知道他身份后，反而更淡定了。</br> 赫连骥被气疯了，来到京城后他还没受过那么大的委屈呢，他当即挥拳冲了上去。</br> 反正父皇说了，进宫千万不能得罪九公主。</br> 面前的是五公主，打了应该没事。</br> “公子，使不得啊。”赫连骥的仆从忠泰快哭了。</br> 小主子平日里在府中惹是生非就算了，现在怎么还在宫里闹事。</br> 他急忙给同伴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赶紧去把赫连骞请来。</br> 世子在宫中说得上话，万一小主子打伤了五公主，有他在，也好求情。</br> 但他万万没想到，被打伤的人是他的小主子。</br> 赫连骥冲过去，人还没碰到陆琼英，就被她一脚踹飞出两米远。</br> 摔到地上的赫连骥顿时懵逼了，忠泰也傻眼了。</br> 刚刚那一脚，是一个小姑娘能有的力气吗？</br> 陆琼英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盯着赫连骥，扬起鞭子，又抽了他一鞭。</br> 她慢条斯理道：“第一鞭，我抽你不懂规矩。”</br> “第二鞭，我抽你以下犯上。”</br> “你，服还是不服？”</br> “我服你亲娘个四舅奶奶的腿。”赫连骥呸了一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和陆琼英对打。</br> 没想到刚起身，就被陆琼英一脚又踩到了地上。</br> 赫连骥挣扎着去推她的腿，没想到竟然推不动。</br> 赫连骥：？</br> 为什么陆琼英的脚像是灌了铁一样沉，他像是被钉在地上了一般，完全起不来。</br> “不服是吧？那我就打到你服。”陆琼英又抽了他一鞭子。</br> 疼得赫连骥鬼哭狼嚎了起来。</br> “不服，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服。你就是丑八怪，长得像鬼！”</br> 赫连骥嘴硬，死活不肯认错。</br> 陆琼英也懒得废话，每抽一鞭子就问一句服不服。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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