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时倒也来了兴趣。</br> 他逗弄起小狗：“你说一句九公主万福。”</br> 小狗扭头看向了身后的高建章。</br> 高建章沉下脸色，又拍了它的屁股一下。</br> “快说九公主万福。”</br> “九公主万福。”小狗再次开口。</br> 这稚嫩的童音听着有些别扭。</br> “去把九公主抱来，让她看看这新鲜玩意。”陆晏时命曹德海去把人抱来。</br> 陆璃刚一到，陆晏时就把她接到了自己怀里，笑着询问：“小九你瞧，这只小狗会说话，你喜不喜欢？”</br> 他在心底盼着陆璃喜欢。</br> 这样她就不会整天想着骑鹰飞出宫去了。m.biqubao.com</br> 陆璃听到有小狗会说话，顿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br> 小太监捧着小狗走到了陆璃面前。</br> 陆璃定睛一看，吓得整个人都往陆晏时怀里缩去。</br> 【啊啊啊啊啊，这不是小狗，这是小孩。】</br> 陆晏时听到这话也吓了一跳。</br> 他仔细盯着小狗的脸看，越看越觉得那双眼睛和鼻子，像一个稚童。</br> 他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br> 【岂有此理，这些人竟然敢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br> 陆璃通过吃瓜系统知道了真相，气得浑身发抖。</br> 她投胎成人两年，第一次感受到了人世间的险恶。</br> 她的心声说得不清不楚，陆晏时有些着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br> “父皇，这不是狗，是人。”陆璃顾不得先装睡再说实话了。</br> 她害怕。</br> 她怕有更多小孩枉死。</br> “什么？”陆晏时假装惊讶。</br> 狗不是狗，狗是人？</br> 捧着小狗的小太监有些迷茫，不明白陆璃这话是什么意思。</br> “九公主，这只狗只是会说人话，不是真的人哦。”高建章笑着解释。</br> 他还以为陆璃是被这奇异的景象吓到了胡说八道。</br> “这就是人，是个两岁多的小男孩。”陆璃一本正经地看着面前的小狗，眼眶湿润了。</br> 同样的年纪，这个小孩，太惨了。</br> 陆璃指着面前的“小狗”哭着开口：“他们还偷了好多小孩，都做成了小狗，但只有这他活了下来。”</br> 这下小太监可听明白了。</br> 他手一哆嗦，“小狗”摔到了地上。</br> “呜呜呜。”那个裹着狗皮的小孩下意识地哭了起来。</br> 但他很快又意识到这么哭是不对的，又学着小狗呜咽的声音小声地叫了起来。</br> “将他拿下，送入天牢！”陆晏时火冒三丈。</br> 这家伙竟然用这等阴损的法子来邀功。</br> “皇上，微臣冤枉啊。”高建章立刻跪到地上，慌张地磕头。</br> 他原想着用这个狗讨了九公主欢心，能让他再往上升一升，毕竟现在工部都成了曲扶风的天下，他这个侍郎都快成了摆设。</br> 没想到，竟然惹来了牢狱之灾。</br> “这狗是我儿从外边买来的，微臣对此毫不知情啊。”</br> 他吓得涕泪横流，赶紧辩解，生怕慢一秒自己就要被拖去砍头了。</br> 陆晏时没有吭声，低头看了陆璃一眼。</br> 陆璃双眼噙着泪，哽咽道：“是他儿子高宏图弄出来的。”</br> 高建章吓了一跳。</br> 他那庶子向来乖巧听话，怎么会弄出那么恐怖的东西。</br> 但他不敢替儿子辩解，只能低下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br> 陆晏时眉心一跳，十分愤怒，命人去把高宏图抓来了。</br> 高宏图惴惴不安地被带进了宫里。</br> “高宏图，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以幼童冒充黑犬！”陆晏时看到他，一肚子的怒气。</br> 高宏图脑袋“嗡”一声响，没想到竟然东窗事发了。</br> 明明这只狗，骗过了很多人。</br> 为什么会被发现呢。</br> 但他绝对不可能承认这事自己知情，否则那就是灭顶之灾。</br> 他急忙摇头否认：“皇上，臣不明白您什么意思。”</br> 见他不承认，陆晏时冷笑了一声。</br> 不承认，他有的是法子让他承认。</br> “把九公主送回未央宫。”陆晏时怕女儿看到后面的场景会害怕，让人把她送走。</br> 陆璃这一次很听话，没有非要留下来。</br> 她看着那只“小狗”，又害怕又替他感到难过。</br> “初一，撬开他的嘴，越快越好。给他留一口气就行。”陆晏时吩咐暗卫开始行动。</br> “是。”</br> 初一得了命令，直接把高宏图拖到了偏殿。</br> “皇上，臣冤枉啊。”高宏图吓得大喊。</br> 陆晏时一言不发。</br> 高宏图又看向了父亲，拼命挣扎：“爹，你救救我，救救我啊。”</br> 高建章抿着唇没吭声，任由暗卫把人拖了下去。</br> 初一也没有磨叽，直接命人拔了高宏图的指甲。</br> 一根，两根，三根……</br> 高宏图的惨叫声从偏殿传来，高建章听得背后的汗毛都立了起来。</br> “皇上，我儿……”他终是不忍心，想要替儿子求情。</br> 没想到这时候隔壁的高宏图忽然大声尖叫道：“我说，我什么都说。”</br> 拔到第四根指甲的时候，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了。</br> 听到他这话，高建章那求情的话吞了回去，改口道：“皇上，若此事真是我儿所为，任凭皇上处置。我高家没有这样丧尽天良的畜生。”</br> 如同死狗一般被拖上大殿的高宏图听到这话，浑身哆嗦了起来。</br> “爹！你可真是我的亲爹啊。”</br> 他的脸上浮起了自嘲的笑。</br> 他乃庶子，平日不被重视，若不是为了讨父亲欢心，他也不会这么做。</br> 高建章低下头，佯装没听到他的话。</br> “现在能说实话了？”陆晏时盯着高宏图，眼神不善。</br> “我说，我什么都说。”高宏图苦笑着将原委一一道来。</br> 他听闻皇上许以重金搜罗各种奇异罕见的动物，又在家成日听到父亲念叨着想升官，向来不受宠的高宏图便动了心思。</br> 若是他能寻来特别的动物，交给父亲，助他升官，或许他在府中的日子能好过些。</br> 高宏图四处打听时，想起入学时听同窗说过的一件趣事。</br> 他老家的邻居曾经养过一只聪明的狗，那狗能说话会唱歌，替那个邻居挣了不少钱。邻居成了有钱人后，便搬家了。许多人想从他那再弄一只狗都弄不到。</br> 高宏图便亲自出发，找到了那个人。</br> 他利用自己工部侍郎之子的身份，威逼利诱，终于打探出了那只狗的秘密。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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