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是京城啊！</br> 难道自己第一天进京，就要跟随林云去杀人？</br> 一想到林云之前在凤阳郡的种种表现，他就不寒而栗。</br> 二人在西市兜兜转转了半个时辰，直至二更天才来到怡春楼。</br> 而西市也是京城夜生活最丰富的地方。</br> 因为这里从不宵禁，什么达官显贵，什么有名富商都盘踞于此。</br> 马季抬头一看门前的牌匾，还有楼内穿着暴漏的女人挥舞着手帕揽客，终于明白过味儿。</br> 苦笑道：“大人该不会要带下官逛窑子吧？”</br> 林云玩味道：“怎么？马大人不喜欢这种地方？还是说马大人当官这么多年，从来没逛过窑子？”</br> 马季尴尬的挠挠头：“当初在虞城，下官的确陪秋光日来过这地方！只是…下官没想到林中堂也好这一口！”</br> 在他心中，林云可不是贪恋女色的人，如果是这样，也不可能这么年轻就入阁拜相，成为大端神朝最具权势的人物。</br> 林云翻个白眼道：“别胡说八道！本官是来办正事的！记住，今晚的事，不准和二夫人提，知道吗？”</br> 马季用力点头道：“明白！下官可不是多嘴的人！大人还不了解下官吗？”</br> 林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率先走进怡春楼。</br> 这时，一个浓妆艳抹的老鸨迎面走来，当看到林云顿时眼前一亮。</br> 虽然林云故意穿了一套不起眼的黑色长袍，但一身贵气却掩盖不住，老鸨含笑道：“呦，这位公子看着眼生，是第一次来京城吧？”</br> 林云笑道：“哦？你怎么知道的？”</br> “公子面冠如玉，器宇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而且京城有名的公子哥，老身都略知一二，却从未见过公子！”</br> 林云点点头，扫视妓院大厅，四周姑娘们都围了过来。</br> 马季就像贴身侍卫，立即帮忙挡住，被这些女人一通乱摸，让他痛并快乐着。</br> 林云沉声道：“听说你怡春楼的花魁不但长得漂亮，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能否让本公子见上一面？”</br> 老鸨尴尬一笑：“公子，您说的是红玉那丫头吧？她今晚要招待一位贵客，实在是不方便，要不…改天如何？”</br> 林云没吭声，心里却暗骂崔明冲做事不靠谱，让他来怡春楼，还说安排好了一切，现在却将他晾在这。</br> 他冷哼一声，直接在怀中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够不够？”</br> 老鸨一看到银票，顿时心花怒放，谄媚道：“公子，这不是钱的事！我们家红玉今晚真的不方便！老身还有两个女儿，无论是长相还是才艺都不输红玉…”</br> 林云一脸不耐烦，再次掏出五千两银票。</br> “够不够！”</br> 这老鸨也算见多识广，却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豪气的客人，心中呢喃道：“真是邪了门！红玉这丫头怎么突然这么受欢迎了？”</br> 最近这段时间，来了不少朝廷高官，还都点名要崔红玉，而且一个个挥金如土，好似银子在这些官老爷眼中，都是地上的石头。</br> 老鸨勉强一笑，接过林云手中的六千两银票，道：“那个…公子先坐下喝点茶吃点点心！老身这就去安排一下！”</br> 说着，转身就走了。</br> 她只知道怡春楼今晚要来一位贵客，但具体是谁却不清楚，更没说几时会来。</br> 所以，老鸨既不想错过眼前这富家公子，更不愿得罪那位神秘贵客，只能去找崔红玉商量。</br> 这时，马季狼狈的走来，身上的长袍乱七八糟，老脸上还留下几道红印。</br> 林云嗤笑道：“马大人，被一群美女揩油，感觉如何？”</br> 马季老脸一红，郁闷道：“大人就别取笑下官了！早知道是来这地方，您就是打死下官也不会来！”</br> “哈哈！！”</br> 林云被他逗的仰头大笑。</br> 另一边，老鸨来到二楼的一间包厢，推门进来。</br> 崔明冲正坐在铺满珍馐美味的桌前，他站起身，不悦道：“谁让你进来的？”</br> 老鸨下意识看了眼一侧的琴室，隐约看到一道倩影，她勉强一笑：“崔大人，您说的那位神秘顾客要什么时候才来啊？”</br> 崔明冲沉声道：“什么时候来和你个老鸨有关系吗？本官警告你，今晚要是搞砸了，你这怡春楼也就到头了！包括你这老太婆也要人头落地！”</br> 别看崔明冲在林云面前唯唯诺诺，但在平头百姓眼里，依旧是巴结不上的大官。</br> 老鸨冷哼一声：“崔明冲，你在老身面前摆什么谱？叫你一声大人是给你脸，当年若不是老身将红玉抚养长大，赚了大钱，能有你的今天？而且，你小子也别吓唬老身！这怡春楼背后的靠山，可不是你能招惹的！”</br> “啪！”</br> 崔明冲大怒，抬手就抽在老鸨的脸上。</br> 他现在背后有林云暗中支持，可是谁都不怕，尤其是那几位权臣。</br> “哎呦！你敢动手打老娘？老娘和你拼了！”</br> 说着，她爬起身就要还手。</br> 但就这时，琴室内突然传来一声娇喝。</br> “大哥，鸨母，你们住手！！”</br> 崔红玉掀开纱帘，在琴室走了出来。</br> 这女人也就花信之年，长得十分漂亮，气质出众，眉宇间带着一丝忧郁，给人一种想要怜惜的感觉，对男人有着致命吸引力。</br> 老鸨不悦道：“红玉，你可是娘从小养到大的，现在正是你回报娘的时刻！楼下来了位贵公子，一出手就是六千两银子！指名道姓要见你！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见人家一面吧！好歹也不能得罪人家！”</br> 她知道崔红玉和孟渊的关系，所以说话还算客气。</br> 崔红玉柳眉微皱：“贵公子？”她下意识看向崔明冲道：“哥，那位贵公子该不会是他吧？”</br> 崔明冲心里咯噔一下，转身推门出去，当看到站在楼下大厅等待的林云，内心一震。</br> 他一路小跑下楼，直接半跪在地上：“林中…不不，是林公子，下官招待不周，还望恕罪！”</br> 这一幕，引得四周姑娘瞠目结舌，站在二楼门前的老鸨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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