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虚空极变 > 第2126章 对峙
    深入旧巷,楚宁月察觉自身神识受到的影响,不断加剧,这让她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无误。因为当日于城主府云深别院之下的地宫内,所感受到的情况,便于此刻类似。</br>  既然那干瘦老者现身于此,那么此地怕是也多半存在地宫。</br>  不多时,楚宁月便已来到旧巷尽头,此地被一阵阴森迷雾笼罩,而迷雾的源头,乃是一座石碑,好似生怕旁人不知,此地另有特殊之处。</br>  临近石碑,楚宁月抬手之间,以一道灵气,注入其内。立时便察觉到,石碑之下另有洞天,同时亦是想要确定,这暗道之内,是否还有类似干瘦老者之类的存在。</br>  但半息过后,石碑之下却毫无动静,念及时间有限,楚宁月不愿再等,此刻也懒得寻找什么开启石碑入口的机关,当即抬手一掌,蕴含术力,将石碑震碎。</br>  石碑之下,果有洞天,一座深不见底的阶梯,映入眼帘。</br>  楚宁月虽未来过此处,但对于内城之下暗藏之地宫,却并不陌生。这些地宫入口,往往相差无几,因此她倒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br>  不多时,阴暗的阶梯已到尽头,眼前乃是一条狭长的通道。此刻身临暗道之中,她能够感觉到,自身神识的压制程度,再上新楼。</br>  若自己的修为,没有恢复到转脉境,如今怕是真会像上次一样,完全被屏蔽神识感知。但好在如今,自己已非开元之境。</br>  随着其一步踏出,原本阴暗的通道两侧,忽然火光乍现,将整座通道照明。楚宁月不会一惊一乍,对于眼前变故,或是处变不惊,或是引以为常。</br>  随着不断深入,身后行过之路,果真发生了变化,原本狭长之路,变得盘根错节,复杂无比。一切,都与当日初入地宫之时,一般无二。</br>  楚宁月既已进入此地,便不怕打草惊蛇,更何况那些机关火盆,早已暴露了其行踪。</br>  数息过后,一道似曾相识的玄铁大门,封堵了眼前去路。但与上次不同的是,楚宁月能够以一丝神识,洞穿此门,感应到门后些许动静。</br>  而她之所以没有选择破门而入,一是因为考量到,对方可能因为此门的缘故,还没有发现自己。二,则是因为门后的状况,有些复杂。</br>  复杂到,让其双目微凝,一时之间,难以平复。</br>  玄铁门后,乃是一间封闭的密室,其中火光明耀,并不阴暗。内中,两人遥遥对立,一者白衣胜雪,单手负于身后,一幅风轻云淡,儒雅之态。</br>  而另一人,则是黑衣如墨,此刻坐在木桌之前,斜眼望着白衣,周身充斥浓郁的杀气,给人生人勿近之感。</br>  而楚宁月的在意,并非是白衣人展现出的气质,亦或是黑衣人周身的杀气,而是因为,这两人除了肤色有些不同之外,五官样貌竟然一般无二。</br>  但若只是如此,还不会乱了楚宁月心神,因为先前看到的干瘦老者,也是千人一面。</br>  其之所以陷入混乱之中,乃是因为这黑衣人与白衣人,皆顶着一张她再为熟悉不过的脸,祁如清的脸...</br>  两人如今,虽看似遥遥对立,毫无动作,实则却是在以气机对阵。只不过白衣所持,乃是浩然正气,而黑衣所御,则是凛然杀气。</br>  楚宁月立身玄铁门外,一时之间,根本难以判断,这两人谁才是真正的祁如清。因为祁如清此人,行事莫测,始终给人一种亦正亦邪之意。</br>  所以,那白衣胜雪,周身散发浩然正气之人,绝不是真正的祁如清。</br>  但...</br>  祁如清只是邪,却不是恶,他亦不曾过多杀戮,不会凝成此种近乎实质的杀气。</br>  可是,这两人的身上,抛开气机属性不谈,气息之中,却皆有一部分与祁如清一般无二。</br>  “砰..”</br>  就在此时,一声闷响,自玄铁门内传出,足见声音之巨。</br>  一道无形气浪,自两人中心炸裂开来,席卷四方。若非密室材质特殊,怕是早已在气浪席卷之下,彻底坍塌。</br>  气浪扫过,密室之内,再无完整之物,桌椅草席尽碎,而原本按住桌面的黑衣人,则是身形一倾,周身杀气瞬间溃散。</br>  在这场气机之争中,站了下风。</br>  “你我本该同路,为何...相助旁人?”</br>  黑衣人坐稳身形,此刻淡淡出声,单以说话之时的神态语气,阴阳顿挫而定,到与祁如清有八分相似。</br>  “你杀心太重,肆意屠戮无辜之人,我与你并非同路。”</br>  若说黑衣人开口之间,与祁如清有八分相似,那么白衣人说话之时,便与他一分不像。因为这样的话,决计不会从祁如清口中说出。</br>  祁如清虽然不会滥杀无辜,但也从来不会说什么屠戮无辜之人,因为在面临选择之时,他做出的选择,往往是牺牲无关紧要之人,达成目的。</br>  所以这样的人,绝不会有一身浩然正气,更不会指责旁人,杀心太重。</br>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在他们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试问南域蝼蚁想要杀我,我为何不能杀他们,我不是你,不懂的什么以德报怨,只知道有仇报仇。”</br>  黑衣人缓缓开口,说话之时的语气,却带着几分浑不在意,好似是在讲旁人之事,但更多的,却是对人命的冷漠。</br>  “招惹你的人,早已身首异处,但你却将怒火算在南域其他人的身上,如此作为,恕难苟同。”</br>  “人?呵...”</br>  一声质疑,黑衣人踉跄起身,随即开口之时,周身杀意再现,比之方才,更要浓烈几分。但所说言语,却更是触目惊心。</br>  “他们在我看来,只是一群被设计好的傀儡,行尸走肉而已,比蝼蚁尚且不如。对于这样的东西,你竟以“人”来代称,不知疯的人究竟是你们,还是我。”</br>  话音至此,白衣人并非开口驳斥,因为在他看来,对方已经病入膏肓,不值得自己开口说教。却不想,在对方看来,乃是哑口无言,成了继续出言挑唆的可能。</br>  “怎么..无言以对了么?其实你心中很清楚,迄今为止的一切,皆是那人算计。无论你是否相信他,如今你我被困于此乃是事实,你我相斗,只能给旁人省去麻烦,沦为棋子和笑柄。”</br>  可其话音方落,却不知哪句,触动了白衣人的底线,使得对方轻叹一声:</br>  “看来你永远不会明白,我想要除掉你,从不是为了哪一人,而是为了..天下苍生。”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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