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虚空极变 > 第2182章 往事
    此问一出,楚宁月率先眉头微皱,因为来此之前,她的确与白衣有过商讨,想要借助假扮祁如清的方式,套取一些信息。</br>  但是,如今白衣展现出的能力,显然超出了她的预估。而且以白衣现身的时间点,不该知晓风鸣院之事才对。</br>  他如今因为祁如清之故,受到了莫大影响,此点无法作假。但具体损失了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楚宁月无从查探。</br>  也就是说,楚宁月无法分辨出,白衣自称失忆一事,是真是假。此刻见其开口之间所说内容,便是自己也知之甚少,不由得心生几分怀疑。</br>  “你..”</br>  眼见白衣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一手瞬间挪移阵法,便非三号能可施展。司徒奇此刻,一字出口,微微语塞。</br>  因为他方才之所以坚持眼前之人便是一号,一是因为对方的气息与功法,二是因为台面之上因素的推论,三...却是因为他急于找出一号,催促李相容计划收网。</br>  但说到底,心中对于眼前之人的身份,还是有着几分疑虑,不会当真那般轻易,便将眼前之人看做一号。</br>  可是这一刻,白衣现身,却问出关键问题,事关四人密谋的计划,怎么可能被外人知晓?</br>  更何况,此人现身的时机,乃是密室会晤之后,而在那之后,自己便从未以“三号”称呼过李相容,他是如何确定,李相容便是三号?</br>  “四号,你不必多心,我只是想要找回失去的部分记忆,而且到了如今这种局面,你们的计划,已不必继续隐瞒。”</br>  随着白衣再度开口,司徒奇终于真正意识到,眼前之人并不简单。心中甚至开始真的思考,眼前之人是失忆的一号的可能性。</br>  不过他虽看似性格冲动,暴躁易怒,但实则却是前任学丞,多少会有些城府。因此在这关键时刻,他没有贸然开口,暴露计划存在。</br>  而深知司徒奇心性的李相容,此刻赶忙出声,将注意力引导在自己身上。因为他担心,司徒奇真的将眼前之人当做一号,从而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br>  “既然如此,我倒想要听听,这位小友口中的计划,究竟是什么?”</br>  李相容开口之间,便要镇定许多,而听到他这样说,司徒奇凌乱之心,亦是平复了些许。</br>  而此一问落定,白衣同样没有了回应,而是陷入短暂沉默之中。好像方才的一切,都是他临时起意,奋起套话。而如今被人拆穿,自然没了后话,只能无限僵持。</br>  楚宁月望着沉默的白衣,心中的一丝狐疑,在不断消散。因为她也觉得,白衣方才的行为,可能只是为了套话。</br>  而他本就是祁如清进入此界之后,诞生的分身之一,又被其施以秘法,成就方外化身。所以或许,真的会继承一些祁如清的记忆,知晓一些秘闻。</br>  他想要借助此秘闻,套取更多情报,倒也有这种可能。而且因为记忆残破不全的缘故,无法提前知会自己...</br>  “呵..看来,你是想...”</br>  沉默良久,司徒奇率先打破宁静,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与李相容皆认定,来人不过是掌握了些许情报,故意套话。所谓计划,不过是对方杜撰出的产物。</br>  自己两人方才还险些中计,当真汗颜。</br>  可其一句话尚未说完,沉默良久的白衣,便忽然发声,再度口出惊人之语。原来他方才沉默,并非黔驴技穷,而是在整理碎片记忆。</br>  如今,终于得到了新的进展...</br>  “二号,是南宫归元。”</br>  此言一出,司徒奇如遭重击,因为他是李相容拉入计划,虽然心中九成猜测,二号就是南宫归元,但因立盟之初定下的规矩,一直没有求证。</br>  如今,被眼前之人当面拆穿,瞬间有了一种他乡遇故知的错觉,但同时也确定了一件事...</br>  眼前之人,确是四人之一无误!</br>  能够想到眼前之人是四人之一,而没有妄断他就是一号,已然说明司徒奇的城府,并非泛泛之辈。因为在场的有自己四号,有李相容三号,可二号却已在刚刚离去。</br>  因此即便眼前之人,身形声音皆与二号不同,但先前楚宁月两人,便在自己面前上演了一出改换容貌身形的戏码,证明这可以伪装。</br>  所以...</br>  眼前之人,除了一号之外,还有可能是二号!</br>  但..</br>  李相容不同。</br>  李相容与二号共事许久,虽然从未在密室之中看到他的容貌,但综合往日种种,他的身份只可能是南宫归元,没有其他可能性。</br>  加之往日的试探,二号也默认此事,似乎对隐瞒自己的身份,并无太大兴趣。</br>  所以,眼前之人不会是二号..可是,他也决计不希望,眼前之人是一号。</br>  除非...</br>  二号与一号同样可怕,从一开始便在布局,让所有人将他当成南宫归元,为得便是今日...</br>  但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br>  嘶...</br>  而此时的白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朝着两人和善一笑,随即开口:</br>  “其实,我对你们的兴趣并不在意,只关心这些信息,是否能助我恢复记忆。若你们当真不愿说,那便由我来说,直到你们有人愿意补足为止。”</br>  白衣的话,虽然看似轻巧,面色和善,但这话听在李相容耳中,却如恶魔低语。</br>  因为在场的,除了自己三人之外,还有楚宁月与南宫霞。计划之中的某些重点,此二人是决计不能知晓的。</br>  若二人知晓,非但计划无法施展,还会引来巨大麻烦,倒是不但功亏一篑,更是有倾覆之灾。</br>  所以,有谁来说,说时如何取舍,尤为重要。</br>  白衣此举,看似和善,实则却是对自己两人,最大的逼问。</br>  可是,自己如何能出卖一号?如何能向他人...</br>  “我来说。”</br>  就在此时,司徒奇率先开口,大出李相容意料之外。后者此时分辨不出,前者是因为看透了自己所想的一点,所以出声...还是因为,他此刻真的相信了对方的鬼话。</br>  可正当他想要开口,同时以眼神向司徒奇确认之际,一道人影却出现在了他面前,将其目光挡住,施以气机镇压之法。</br>  “既然你不肯说,那便由他来说,我也想要知道,你们之间存在何种计划。”</br>  楚宁月此时背对李相容,却在无声无息之间,将其以气机镇压,难以动弹半分。同时,传音入耳,告知对方不要轻举妄动。</br>  李相容虽然不愿,但面对气机压制,也是无能为力,此刻只希望,司徒奇能够有所保留,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出口来。</br>  但下一刻,他心中的担忧,便淡然无存,因为司徒奇开口之间,并非直入主题,而是懂得铺设。越是如此,便越能将注意力转移至宏观大局,届时便能忽略部分重点。</br>  “南域没落,逐渐于祖地五州之中除名,成为弃子,自生自灭。而天启五院,亦不复昔日荣光,虽铮铮向荣,却也有高下十分。</br>  风鸣院身处南域,自受南域影响,逐渐没落,于天启五院之中,成为末流存在,常年受到其他四院打压。近年来,便是连核心弟子名额,都要被他人分割些许。</br>  而天启五院之内忧未绝,外患始终未散。天启五城,本与五院同源,合该同气连枝,但经百年演变,五城管辖之人,与五院渐渐疏远,成分庭抗礼之势。</br>  两者之间,本就互有冲突,不过是因为五院大比旧制未废,使得五城城主有所忌惮,不敢将事做绝。其本质上,还是怕得罪书山之人。</br>  可南域没落,无人问津,便使得凛风城主,有了一家独大,称霸南域之心。多年来,始终打压风鸣院。在内忧外患之下,风鸣院实力迅速缩水,已是大不如前。</br>  唯一的复兴之法,便是门下弟子,在五院大比之上,拔得头筹,赴书山上秉南域内情。但风鸣院天资卓越者,皆早已被其他四院挖掘,或被其他势力拉拢...</br>  加之多年来,势力大不如前,修炼资源短缺,使得风鸣院内,再无天骄出现。</br>  直至四年前,山长亲传弟子崭露头角,隐约有成就四品之相。一旦成就四品,五院大比之中便有极大可能取得头筹,因此被风鸣院大力培养。</br>  可却在一次回门探亲的途中,被同族之人勾结城主府陷害,使得一身武脉尽废。</br>  此举,终于引来风鸣院多年积攒的不满爆发,山长亲率风鸣院精锐出动,前往柳家讨要说法,势要为弟子报仇。</br>  熟料这一切,皆是城主府布局,为得便是将山长及精锐引出风鸣院,一举歼灭。因此城主府力挺柳家叛乱者,与风鸣院全面开战。</br>  但城主府错过风鸣院实力,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又岂是蜉蝣能比?</br>  一战过后,城主与山长皆受重伤,被迫入死关而不出。亦令城主府与风鸣院元气大伤,精锐尽殁于此。</br>  后皇朝来使,敕令两方偃旗息鼓,不得再战,此事不了了之,亦让风鸣院,就此一蹶不振。”</br>  说到此处,司徒奇已是面色沉重,眼中满含怒意,既有不甘,亦有追悔,但却无能为力。</br>  与其大有共鸣者,则是李相容与南宫霞,两人虽不能感同身受,但却与风鸣院关系甚大。</br>  此刻仍能无动于衷者,唯有楚宁月与白衣。</br>  “所以,这与你们的计划何干?”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本文链接:https://www.wxc8.com/62_62848/7432677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