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物？”</br> 是了，若这些势力前往南域，前来风鸣院，皆是为了寻找什么，那么只要此物具有足够的吸引力，便能解释清楚许多问题。</br> 为什么四院派遣而来的弟子，能力颇为出众，真是因为面子使然？为何只是护送落选弟子，却需要出动暗卫统领，真是因为要震慑其他四院？</br> 如此不谋而合，太过巧合，必有蹊跷之处。</br> 而那暗藏的四股势力，风鸣院底蕴与南宫归元四人，自然不会危害风鸣院，但却未必与此物有关。而且夜三方才说得很清楚，他列举出的四股势力，皆有一定的威胁性。</br> 那么...如果说第四股势力的不稳定性，在于神秘莫测的一号，以及四人的身份，那么风鸣底蕴的威胁，在何地？</br> 只可惜，夜三下一刻开口之时，老气横秋之态尽去，理所应当地吐出了三字：</br> “不知道。”</br> 而后一摊手道：</br> “我们对这东西又不感兴趣，所以没有着手调查，但即便想查，恐怕也十分困难。”</br> 听到夜三的话，众人一阵无语，不过他今日给出的信息，对于几人来说，已是价值不菲。一是提醒了楚宁月，南域之中还有两名阵师存在，拓宽了可疑人选的思路。</br> 二是...</br> “有趣。”</br> 就在此时，楚宁月脑海之中，传来白离山的声音，使得其眼前一亮。</br> 虽然此人行事刁钻，但看待问题的角度，却与常人不同，或可进一步拓宽思路，楚宁月不会抗拒。</br> 下一刻，白离山果然继续开口...</br> “假使风鸣院内，确有此物可引来四方势力，那此物的存在，风鸣院之中定然只有少许人方才知晓，且口风极紧，此局犹如一潭死水。</br> 既是死水，便要搅浑，而后破局。也许他们会对外院下手，并非是看破了第一股势力的真实身份，而是想要借此引起恐慌，使得内院做出调度，甚至派人确定那东西的安全。</br> 之所以选择外院教习下手，一是因为足可引起骚乱恐慌，二则是因为外院教习身份地位一般，不大可能接触那项东西，不至于将关键人物刺杀，错过线索。</br>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风鸣内院只是号令外院弟子进入内院，便再无其他安排，这一招以静制动，让他们的布局失败。</br> 接着，他们以为刺杀外院教习，引起的恐慌不足以感染风鸣院高层，所以直接来了一个血洗外院，然后静待时机，看内院如何处置，会不会派人确定那东西的安全。</br> 如此可以解释，为何楚道友前往千丈峡谷期间，刺杀楼玉衡与萧无玉最佳的时机内，无人动手。证明他们杀书山上使，杀朝堂之人，只是为了目的，而非最终目的。</br> 但很可惜，风鸣内院仍旧没有如他们所愿。</br> 我若是这些人，定然会思考一个问题，究竟是我杀的人轻若鸿毛，不足以让风鸣院高层重视。还是如今风鸣院台面上的人，根本不知道那东西的存在，所以无从安排？</br> 究竟是知情者心机城府在我之上？所以沉得住气，还是说我杀的目标一直太轻，不足以让风鸣院动荡？所以，我需要一剂猛药来破局——刺杀南宫归元。”</br> 白离山开口之间，有条不紊，虽言语之中说得是推测，但在楚宁月听来，却好像是他运筹帷幄一般。若不是她清楚，对方说话素来如此，且他一直在自己的识海之中...</br> 怕是真会怀疑，他与这些事有什么关联。</br> “可是南宫归元没有死。”</br> 楚宁月面上不动声色，暗自心念传音，沟通白离山。</br> “我当然不会真的杀他，因为他如今是风鸣院台面之上，身份最高之人。他若是死了，便不是单纯破局，而是乱局。</br> 此番刺杀，既是警告，也是试探，若南宫归元知晓那物件的下落，他必会安排人手查验。而若他也不知，那刺杀他便是敲山震虎，给真正知情者一个提醒，莫步后尘。</br> 而我下一个目标，便是司徒奇，因为他是前任学丞，而南宫归元当年只是八博士之一，只因与山长平日交好，所以才接了学丞之职。</br> 若南宫归元不知情，那整个风鸣院知情的，便只剩下当年已经是学丞的司徒奇，还有当年的山长亲传弟子，柳瘟柳望然。”</br> 白离山分析之时，大多数会将自己代入到布局者视角，因此听他说话，不像是在合理推断，倒好像是一名老谋深算的反派，在临近胜利之时，发表的“胜利宣言”。</br> 好在楚宁月，早已习惯了他这种说话的方式，否则...</br> “嗯，这倒也能解释，为何当日刺客有能力杀南宫归元，最终却没有动手。至于南宫归元能够安排的人手，就只有南宫霞一人。”</br> 楚宁月顺着前者思路，继续推演了些许，而后双目微凝，得出一个推论：</br> “你怀疑易莫名？”</br> “尚无证据，仅是推断，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一个人越是担心一件事被旁人知晓，便越是小心翼翼，心中不安。</br> 尤其是刚刚经历过生死，大起大落，他多半会安排亲信，去确定某一件事的安全。而南宫归元，唯一能够派出的人手，便只有南宫霞，所以此女所接触之人，皆有可能相关。</br> 留意易莫名，留意南宫霞，即便南宫归元并不知情，此事也不亏。”</br> 白离山说到此处，没了后话，不是他不想继续开口，而是眼下情报不足，单以这些推论定结论太过草莽，仍需更多信息。</br> 但...</br> “你好像忘了，他们感兴趣的东西，与我们无关。”</br> 楚宁月一语道破关键，风鸣院台面之下的暗潮汹涌，的确与自己无关。自己所求的，只有相识之人安然。</br> 眼下答应了南宫霞助其调查南宫归元遇刺之事，便该专心此事，如何还会反过去利用她，调查无关之事？便是天下间所有势力都要要取得的东西，与自己又有何干？</br> “呵..”</br> 白离山苦笑一声，他的确是对这项东西，起了几分兴趣，他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引来这些人的注意。</br> 不过既然楚道友并不感兴趣，他也不会强求，只希望对方不会在这场布局之中，越陷越深。</br> “学丞从未与我提及过此事，也未说过风鸣院中，还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值得引来多方环伺。不过如今看来，学丞遇刺，多半与这东西有关。”</br> 就在此时，易莫名的一句话，引起了楚宁月的注意，因为他这句话看似无害，实则却有引导思绪之效。自己前后受白离山与祁如清熏陶，对此种方式极为敏感。</br> 南宫霞虽然没有说话，但心中对于这东西，也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因为在她看来，便是这个东西害了父亲。</br> 至于夜三与穆清远，则要淡然许多，因为事不关己。</br> 尤其是穆清远，从始至终未发一言，她明明是天启院派来风鸣院的核心弟子，若四院真有安排，她没有道理不知情。</br> 所以，四院核心或许真不知情，亦或者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但只要她不主动开口，楚宁月也不会逼问，这便是她对盟友的尊重，这一点与白离山祁如清之流，天壤之别。</br> “不过若说风鸣院之秘，便是八博士与学丞，也未必知晓，但有一个人多半会知晓。因为他虽然早已名不副实，但只要山长一日没有将其废黜，那他一日便是风鸣院传承序列。”</br> 易莫名，再出惊人之语，而他所说之人身份，众人稍加思索便已猜到。</br> 柳瘟，柳望然。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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