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是如何发现我的？”</br> 顾家老祖生性谨慎，此时虽见穆清远发现了自己，但他并不能确定眼前此女...</br> 同样保留上次循环之中的记忆。</br> 更不能判断，她是否是旁人假扮，或者幻术所化。</br> “不必试探了。”</br> 穆清远察觉对方心思，此刻手中白光一闪，取出一枚阵旗落下。</br> 顾家老祖刚想出手，便闻一声...</br> “你我皆有上次循环之中的记忆，不是么？”</br> “...”</br> 顾家老祖眉头轻佻，心中信了三分，但确不敢尽信，因为他无法确定一件事...</br> “你口中的上次是哪一次？”</br> 如此一问，倒是让穆清远有些疑惑，但却也拓宽了她的思路。</br> 如果自己与顾家老祖，并不处于同一时间线，换言之，自己经历的循环次数，可能与对方经历的不同。</br> 例如自己距离上一次循环，当然只有一次，可是对方可能有两次。</br> 那么对方在没有与自己重合的那一次所遇到的自己，又会是谁呢？</br> ...</br> 不多时，穆清远将上次循环的细节，一一告知顾家老祖，而对方的面色变了数变，周身紧张的气息却已恢复平静。</br> “想不到，小友心思细致如此，老夫自愧不如啊。”</br> 听完一切，顾家老祖确定，眼前此女的确拥有上次的记忆，而且是自己的上一次。</br> 同时对于对方口中的“时间线”的说法，虽然只听懂了十之一二，但也足够。</br> 因为事情似乎没有对方想得那般复杂，因为自己每一次来掩云峰，对方都在。</br> 不过前几次，自己只是在暗中观察，没有现身，自然与此女也就没了交集，无法判断她究竟是不是她。</br> “你这次没有现身，可是因为莫长茗？”</br> “这...”</br> 顾家老祖并不确定，对方是否知道自己与莫家的恩怨，怕对方是什么以匡扶正道为己任的偏执正道。</br> 所以一时之间有些犹豫。</br> “你与旁人的恩怨与我无关，只是下次若再有类似情况，须以大局为重。”</br> 穆清远看出顾家老祖有所顾虑，且对自己的态度颇为拘谨，故而顺势而为，开口之间，倒不像是平级合作，而是...</br> “呵，小友教训的是。”</br> 顾家老祖对此态度，竟无反感，反而觉得顺理成章。</br> 自己方才之所以不现身，其实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无法确定眼前之人，是否保留上次的记忆。</br> 但若有下次，或可传音一试。</br> 两人沉默些许，仍是穆清远主动打破，只是其开口第一句话，便让顾家老祖一怔。</br> “关于你背后之人，如今可掌握了新的情报？”</br> “他们...”</br> 顾家老祖说话之间，神色变得有些古怪，右手朝着怀中抹去，似是有些后怕。</br> 而见此情形，穆清远也是出声制止道：</br> “你的身上似有某种禁制，一旦你提到某些关键词便会触发，所以你开口之时，或可修饰一二。”</br> 听到对方如此为自己着想，顾家老祖这才松了一口气，虽说自己身在循环之中，算是不死不灭。</br> 可每次身死之时，却皆是真实感受，肉身未伤，却会大损神识。</br> 若非自己乃是一族老祖，可以利用祖地修复伤势，温养神魂，否则怕是多死几次，神识便会永久损伤。</br> “这些人并非南玄之人，而是来自中州。”</br> 顾家老祖试探着开口，发现自己怀中卷轴并无异样，这才松了一口气。</br> 至于为何不丢掉卷轴，那是因为那些人既然可以在卷轴之上动下手脚，那么对自己便一定存在着某种感应。</br> 倘若自己脱离卷轴的掌控，那么便无异于是打草惊蛇。</br> 如今家族之中，已有大半被对方控制，若自己与他们处在同一阵营，那自己就还是顾家老祖，高高在上。</br> 可若一旦自己生了二心，往日助力便会悉数化为阻力，到时....</br> “中州？”</br> 穆清远闻言，心中倒是升起一丝异样，因为此前她一直在思考楚宁月化身身死之事，与天荡山事件之间的联系。</br> 而击杀楚宁月化身者，正是自中州流入南玄的千面魔。</br> 难道如此巧合？</br> 但...</br> 显然自己若是直接询问，便会触发顾家老祖身上的禁制，他怕是没有可能临死之前，回应此事。</br> 所以自己需要问得隐晦一些。</br> “这些人中，可有人极擅化相之术，能够改换容貌身形，以假乱真？”</br> 听此一言，顾家老祖豁然开朗，他正想如何隐晦表达心中所思，对方便委婉地说出。</br> 只要自己不提到那个名字，也许便不会触发禁制，所以微微颔首。</br> “不错，那些人便是凭借如此手段，迅速渗透族内，以至于狂骗老夫，越走越错。”</br> 听到顾家老祖的话，穆清远不置可否，虽然无法确定对方口中所言者，正是千面魔无疑...</br> 但来自中州，擅长化相之法，这的确是千面魔的特征。</br> 如果控制顾家的背后之人却是千面魔无疑，那么便可以解释，为何天荡山之事，会影响到千里之外的残阳宫。</br> 但即便两伙人马是同一势力，可天荡山事件，又为何会影响到楚宁月化身呢？</br> “那阴阳大丹，真能助你突破瓶颈，踏足玄丹境么？”</br> 穆清远此问，在顾家老祖看来有些突兀，不过转念一想，便知道对方所问不是此丹药效如何，而是此丹背后牵扯。</br> 迟疑半息，确定体内卷轴没有反应过后，方才硬着头皮开口：</br> “起初那些人的确是如此诓骗于我，甚至假扮成我最为亲信之人，谎称是自上古遗迹之中，获取的神秘丹方。</br> 可后来我受制于人之后，方才发现这些人所图远非如此，虽不知那阴阳大丹具体功效为何...</br> 但，决计不会只是突破玄丹这么简单。”</br> 说到这里，顾家老祖面色一沉，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快的会意。</br> “你为何如此确定？”</br> “因为...”</br> 顾家老祖言至此处，话音一顿，尽管四方已被穆清远布下隔音法阵，但他还是压低了声音，吐出四字：</br> “玄丹之秘。”</br> “哦？”</br> 顾家老祖选择开口，便是已经做好了准备，此时当然不会吝啬言语。</br> 只是不知为何，他在说这些话时，自有一幅高人风范，倒是一反常态。</br> “玄丹之境，全名为紫府玄丹，如武道四境入五境一般，亦是修士之分水岭。</br> 许多人穷尽一生，皆止步于虚丹之境，无法踏足玄丹，并非是实力不济，亦或天资不足。</br> 而是因为...地气。”</br> 言至此处，顾家老祖又是话音一顿，似是在给穆清远消化的时间。</br> 只是他哪里知道，穆清远并非修士，亦不知修士体系之详尽，这对万千修士而言，乃是不可多得的隐秘..</br> 对于穆清远来说，却是一文不值，甚至根本不想听他鬼扯。</br> “未入玄丹之前，修士是以天地灵气修炼，可欲入玄丹之境，却需引入一丝地气，从此方才可与天地共鸣。</br> 但南玄州千年之前，地气受损，是以南玄修士入玄丹者不足千人，而大多数人皆卡在玄丹境无法寸进。</br> 并非是实力天资不足，而是南玄地气受损，不足以支撑南玄紫府境继续修行。</br> 而因破入玄丹之时，南玄之人引入的乃是南玄地气，所以即便去往他州，也无法轻易突破。</br> 所以老夫才会被困在虚丹境如此之久。”</br> “所以这地气与阴阳大丹有何关联？”</br> 穆清远不想听对方讲什么修行心得，或是修士隐秘，她只想知道关键情报。</br> 若不是知晓此人被种下禁制，无法明说，怀疑他欲表达的情报，藏在只言片语之间。</br> 怕是早已出声打断了。</br> “根据遗迹之中的典籍记载，踏足紫府玄丹所需地气，并非真正地脉之气，而是一丝紫气。</br> 太极生两仪，两仪合四象，是以天地烘炉之法，锤锻阴阳大丹，便可重现刹那伪鸿蒙之相，而鸿蒙生紫气。</br> 这一丝紫气，虽非真正的鸿蒙紫气，却亦有其万分之一的效用，破入玄丹之境已然足矣。”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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