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情迷金三角 > 分节阅读27
    了,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就让刘丽到学堂去帮忙吧。顺带还大谈特谈了一番教育的重要,关沙浅笑着耐心听我唠叨,待我说完,搂着我说:“好,就听你的。我也不想让你这么忙,累坏了我可要心疼的。”

    稍停了一会儿,他突然叹了口气,低沉地说:“哎,你现在成天就只想着那些毛小孩。”语气里竟然有撒娇的味道,我抿嘴一笑,趴到他身上,捏着他的脸颊说:“呵呵,关司令吃醋了?”

    关沙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尴尬,咳了咳嗓子不自然地说:“我吃什么醋啊?晚上吃饭了。”

    我笑得更开心了:“那我就补偿你一下吧。”低下头在他唇上印下一吻,迅速撤开。

    关沙猛地一翻身把我压住,虎着脸说:“狠心的女人,这样就算补偿我。”说完,就朝我细腰挠来,我最怕痒了,关沙知道,这是我的死穴。我忙不迭地求饶,关沙不依,手灵活地挠着我的腰和胳肢窝,我躲避翻滚,像是吃了笑药一般,眼泪都笑出来,嘴里不停的喊着:“好了,好了,你想要怎么样嘛?”

    关沙这才放过我,假装恶声恶气地说:“我在的时候,要陪着我。我不在的时候,要想我,知道吗?”这个大男子主义,还真是霸道呢!哎,暂且答应你吧。我止住了笑,回了他一句:“遵命!关司令!”

    关沙的嘴角扬了起来,抛给我一个宠溺的笑容,忽然,脸色一正说:“这些知青,各个心思复杂,你不要轻易相信他们,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也不要对他们一味的好,知道吗?”

    我心里念叨,还真是多疑!嘴上却答应着:“好——知道了。”

    刘丽正式开始在学堂里帮我做事了,我跟关沙说了,每月按照士兵的水准,给她五美元的补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啊,难怪这些士兵肯在这里为关沙卖命,多半也是看在钱的份上吧。刘丽一听,欣喜不已,连声对我道谢。这小姑娘,见阿梅他们叫我阿静,就“静姐,静姐”地叫着,嘴巴甜得很,人也勤快,在学堂里抢着干这干那,我也很喜欢她。刘丽上过高中,我分配她教每天的二三节课,一四节课则由我来上,顺便负责每天清点人数和放学事宜,这样有了两个老师,授课的科目也可以多起来,孩子们也可以学到更多的知识。

    我告诉刘丽,这里的军队纪律森严,这样一来,李建国和她见面的机会可能不多,要他们切记遵守这里的规定,不然到时候触犯了纪律,我也不好再替他们再说话了。刘丽很懂事地说她会记住的,一定在这里好好干,绝不惹事。

    刘丽知道关蒙是司令的儿子,又见他和我格外亲近,似乎在揣测我的身份,看她那好奇的样子,我也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我没告诉她我也是中国人,如果我说了,这样以来,会有一连串的其他问题,比如我是哪里人,为什么来到这里,是不是也是知青……我可不想忙着编谎言来搪塞她。可是,她在学校里对关蒙的格外照顾让我不得不说话,刘丽无论在课堂上还是课外,对关蒙都是特殊对待,明明问题没回答上,也大肆表扬,也不让他做擦黑板、整理桌椅的事,要不是关蒙疑惑地和我说,我还不知道。我可不希望关蒙受到这种待遇,他现在非常朴实,在这里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两样,我不希望外人的特殊对待让他意识到他老爸的权利可以让他享受优待。

    私下里,我对刘丽说到了这些,要她对关蒙严格一些,和普通孩子一样对待。她似乎有点意外我这样说,可又不好问什么,我知道她还不清楚我和关沙的关系,肯定是想,关蒙又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他是司令的儿子,看在司令的面子上,难道我不会在学堂里对他格外照顾吗?我不便解释什么,小姑娘,让她去疑惑吧。

    这天放学,我牵着关蒙和刘丽正要锁门回去,走下楼梯就看到关沙站在下面的路边,正望着我们,一身的迷彩服衬得他高大的体魄气宇轩昂,棕色的皮肤在太阳下折射出健康的男性气息,看着我们走下来,幽黑的眼睛里跳跃着欢喜,薄薄的嘴唇抿出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关蒙走过去,拉着他的手叫了声“爸爸”。真好,这孩子现在也不惧怕他老爸了,关沙摸了摸儿子的头,问:“今天有没有听阿姨的话啊?”

    我呆立着,此情此景,让我有种错觉,似乎是帅气的老公下班了来接心爱的妻子和儿子,然后一起回家。心底有丝丝的暖流在回荡,脸上不知不觉绽开了笑容。我走过去,柔声问他:“你怎么来了?”他平时很少来这儿的呀。

    关沙牵过我的手,一丝温柔从他眼底溢出来:“我来接你们回去吃饭啊。”竟然和我刚才幻想的一样,意外的惊喜,心有灵犀的感觉让我在这大正午的似乎想流泪。我喃喃地说:“好啊,我们回家吃饭。”一抬脚,才想起后面的刘丽,她正疑惑地争着大眼睛看着我们呢,见我看着她,忙走上前来,冲着关沙打招呼:“司令好!我是刘丽。”这丫头还蛮大方的嘛,我还想介绍来着。

    关沙朝刘丽微微点头,然后一手拉着我,我拉着关蒙,一起往我们所住的木楼走去。刘丽还在后面呢,我挣脱他的手,冲刘丽说:“走吧。”刘丽脸色微红,甜甜一笑,跟了上来。

    可怕疟疾

    日子在平稳中划过,自从我戒毒成功,身体恢复以来,关沙就从城里拣回了大包小包的中药,说是调理我的身体,每天要阿梅煎了,逼着我喝下去。只要他在家,就一定亲自监督我,他也知道我最怕喝这个了,经常是阳奉阴违。他不说我也知道,这些都是治疗不孕的,他是想和我再有一个孩子。可是,我的肚子像是知道我的心思,药吃了这么多,也不见有动静。

    自从那次关沙来接我,刘丽自然是知道了我和关沙的关系,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丝深究,总是旁敲侧击地问这问那,这丫头看来也有八卦的潜质啊。我没理会她,就让你去猜想吧。除此之外刘丽倒是很安分,和李建国很少见面,极少的几次,人家来找她,也被她义正词严地说了回去。不过,在这大山里,难得碰到一个性子活泼的女孩,有她这么个人聊聊天,说说话,也是不错的。

    这天在学堂上课点名时,赫然发现竟然有六七个学生都没来,还是同一个村寨的,这几天陆续有学生没来,当时没太在意,这种情况偶尔也有,家里要他们干活就不来了,可是今天这么多人没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我一问班上其他的孩子才得知,说他们生病了。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其中有几个学生似乎在学堂里就有点异常,课堂上老说要去茅厕,当时只是以为拉肚子或者贪玩想溜出去才这样。

    放学以后,我要同村的孩子带我去看看那几个学生,谁知道这些小孩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竟然齐声说:“张老师,你不要去,我阿爸,阿妈也要我不要和他们耍,不然也会打摆子的。”

    什么?打摆子?我惊讶之极,打摆子不就是疟疾吗?这可是传染病啊,我连忙对他们说:“你们阿爸阿妈说的对,他们生病了,最好不要和他们玩,等他们病好了,你们再去看他们。张老师是大人了,不怕生病,你们带我去吧。”

    我知道,疟疾主要的传播途径是蚊虫叮咬,而且人们普遍对疟疾易感染。我不敢叫关蒙跟着我去,叫刘丽带着他先回家,自己一个人跟着那几个孩子去了。

    之前堕胎时在阿梅的哥哥家住过几天,他们家的窘困已令我印象深刻,再次走入这些当地村民的家,我还是被他们的贫困深深震撼,低矮破旧的茅草屋像马棚一样,阴暗潮湿,我简直不能相信这样的屋子能遮风避雨,可一个小小的茅草屋里实实在在的住了一家子人。他们对我的到来受宠若惊,我知道关沙在这一带颇受村民的敬仰,不仅仅是价格公平地收购他们的鸦片,还因为关沙对待村民并不冷酷,反倒有些和气,常常在各方给予一些支援,所以连带对我也是格外尊敬。

    我走进去时,那个伶俐的叫帕多的孩子正躺在地铺上,眼睛紧闭,面色潮红,嘴唇发干还起了疱疹,我手一摸他额头,竟然烫手!这样发高烧小孩子怎么能承受得住呢。可怜的帕多躺在茅草上辗转不安,呻吟不止,我叫他父母打来一点凉水,用毛巾浸了水,敷在他额头上,其实这样也无济于事的,只能稍微缓和一下。我问他们,这里难道没有医生可以医治吗?帕多的母亲矮小,黑瘦,只是呆坐在地上垂泪,绝望又伤心。我知道自己多此一问,在这偏僻的山区疟疾如同瘟疫,哪有有效的药物来治疗这种可怕的转染病呢。我告诉他们,尽量不要让蚊虫叮咬,可以到山上采一些驱蚊虫的草药,在家里熏一熏,这样可以减少疟疾传播的机会。

    从帕特家里出来,我又去看了其他几个孩子,无一例外,都是疟疾,只是程度不同而已。这些村民都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孩子一步步走向死亡。还有许多大人也不同程度地染上了疟疾,整个村寨被一种死亡的恐惧笼罩。听说,在村寨后面的山坡上,葬满了这样被疟疾夺走性命的孩子、大人。现在正是雨季,山谷里空气闷热潮湿,四周丛林茂密,村寨里到处是臭水沟、腐烂的菜叶,是蚊虫繁殖生存的最佳地,再加上人们生活条件艰苦卫生意识几乎没有,这样恶劣的情况,难怪在金三角疟疾是高发病,每年不知要夺走多少人的生命。

    我不知道是没有节育措施,还是为了多几个劳动力,或者是村民知道孩子成活率不高,所以每家都生有好几个孩子,这样下去贫穷饥饿成了恶性循环。我现在有点体会为什么关沙那么紧张我的身体,还迫切希望和我有孩子,除了他爱我这个原因之外,也许是因为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并不是每个孩子都能健康成长的,包括大人随时都又可能被疾病突然夺取性命。

    即使在医疗昌明的二十一世纪,地球上仍然有很多边远落后地区遭受疟疾的侵害,被夺走无数的生命,被称为世界上致死性最强的疾病。据报道在非洲,它每年要夺取100万人的生命,何况是在此时的金三角呢。这里的很多人患了疟疾,只能等死而已。

    沿着成片成片的烟田往回走去,正午的太阳明晃晃的,晒得我有点头昏眼花,那些被病魔折磨的可怜孩子难受的面孔来回在我面前晃荡。金三角,这个如同受到诅咒的地方,除了盛产邪恶的毒品,还集中了战争、贫穷和疾病以及死亡,居住在这里像难民一样的村民和孩子,他们饱受伤害,被疾病、贫困和转乱繁复煎熬,在这不见天日的大山里,被世人遗忘,如果没有鸦片,他们几乎不能换得生活必须的盐巴和米。

    一路走着,放眼望去,崇山峻岭在我身边蜿蜒起伏,像受伤的伏兽,默默无语,我的眼睛有点干涩。此时此刻,金三角在我眼里不再是那个可恨可憎的魔窟,而是个饱经苦难的孩子,被世人抛弃,唾骂。金三角没有错,这里的人也没有错,是一个时代的错。我甚至觉得,他们种植赖以生存的鸦片也是值得原谅的,只因为,他们要活下去。

    我低着头走在滚烫的太阳低下,突然前方传来一声急迫的叫喊:“阿静!”是关沙的声音,他怎么来了?我诧异地抬头,只见他迎面疾步走来,脸上焦急的神色还未来得及褪去,走上前来一把把我抱在怀里。天气炎热,他身上的汗水湿透了衣服,紧贴在身上。急急的喘息声还在我耳边响着,我被他抱得紧紧的,又热有闷,还有一股汗臭味。

    这大热天的突然拥抱什么啊,“怎么了?”我费力地推开他问着。

    关沙看着我,神色稍稍平静,汗水从他的额头、眼角一滴一滴流下来,有的挂在睫毛上,有的流到下巴边,又滴到衣服上。我拿下包脸的毛巾,踮起脚替他擦去脸上的汗水,出什么事了?急成这样。

    关沙的喉结上下滑动着,半天突出一句话:“这么久了你还没回来,我以为……我以为……”

    “你以为我又逃跑了,是不是?”我嗔怒着说,心底却有着一丝丝甜蜜,这个家伙,原来是怕我不见了啊。看他汗流浃背的样子,真有点心疼呢,扯着他说:“快走吧,太阳好晒。”

    “你这个女人!出去至少也要带几个人在身边啊,万一有什么事怎么办?”好像被我看穿了心思,关沙恼羞成怒,忍不住教训起我来,大男子主义的臭毛病又犯了。

    “在这山沟沟里,能有什么事啊?”说完,我又想起那些孩子,脸色一愁,“关沙,村子里发疟疾了,怎么办,你想想办法吧。”

    “真的?发疟疾了。这可不能小看,我马上叫人从城里请医生过来吧。”

    “那你马上派人去吧,叫医生多带点药过来。不然传染开了就不好了。对了,叫人顺便多买点蚊香回来,发给士兵们熏蚊子,这样可以减少传染。”没想到关沙并不漠视这些事情,还如此雷厉风行,我心里一阵欣慰,幸好我喜欢的人还不是那么十恶不赦。
本文链接:https://www.wxc8.com/10_10691/283400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