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情迷金三角 > 分节阅读28
    回到基地村寨,关沙马上着手去派人。我回到木楼,只见关蒙蹲在门口巴巴地张望着呢,是在等我吗?我连忙拉着他进了屋,看见桌子上摆着没有动过的饭菜,我纳闷地问:“关蒙,你还没吃饭?”

    关蒙看着饭菜,咽了咽口水,抬头对我说:“爸爸说要等你一起吃。”

    这两个傻瓜,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啊,还不吃饭。我把饭碗放到他手里,给他夹了菜,“快吃,饿坏了吧。”

    “阿姨,你也吃啊,今天的菜有你喜欢的辣子。”

    这个关蒙越来越懂事了,没白疼他,我欣慰地摸摸他的头:“你吃吧,小孩子不能饿的哦。我等等爸爸。”

    “阿姨,开始刘老师说要到我们家来玩,我说你不喜欢有人到家里来的。”

    刘丽要来玩?大概是一个女的在这太孤单了吧。这个关蒙,小孩子真不知道说话,就不会委婉一点吗?我无奈地朝他翻了个白眼,以前是和他说过啦,说不喜欢有陌生人到这个屋子里来,因为我认为这是我和他爸还有他三人的私人空间啊,关沙也知道的。可是刘丽也不算陌生人啊。

    我冲他笑着说:“下次刘老师这么说,你就大方地邀请她来玩吧。”

    小屁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埋头吃饭。不一会儿,关沙回来了,我连忙问他请医生的人去了没有,关沙点点头,喝了口水说:“去了,我要他们到了公路就开车去,尽快把医生喊过来。”

    这一去一回得耽误多少时间啊,我叹了口气说:“唉,要是这里有个医院就好了。”

    没想到关沙回答说:“放心吧,等条件具备了,我一定在这里建一个医院。”说这话时,特别的坚定、豪气。我知道关沙的野心,他常说要让掸邦的父老乡亲过上好日子。目标是有点大啊,我笑了,可又有点苦涩,要是他不是毒枭,说出这番话那该多好啊。

    关沙看着桌上的饭菜,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静,你怎么还不吃饭?”

    我凑过去,拉着他在桌子边坐下:“等你一起吃味道才好嘛。”说完,端起饭狼吞虎咽吃了起来,还真是饿了。

    “慢点吃,别噎着了。”某人温柔地警告。

    吃了饭,我和阿梅去田间割了一些艾草回来,用来驱蚊,也可以煮水洗澡,算是预防一下吧。

    医生第二天才到达,关沙叫人带着医生立刻去附近村寨里给患疟疾的人治病,我也想跟着去,可关沙说什么都不肯,说有医生在就行了,我去了也不起作用啊。我心里惦记着那几个孩子,忐忑不安,真怕他们有什么意外,可关沙也是担心我,为了健康着想,还是听他的吧。

    疟疾来势汹汹,大家视同洪水猛兽。这个年代,又是在战乱不断的缅甸,即使是医生也不是都能对付可怕的疟疾的。听说村子里已经死了几个人了,我的心顿时紧张起来,不知道那些小孩怎么样了?每天上课,我都要给学生讲一些疟疾的防治知识,主要是做好驱蚊、灭蚊的工作,并要求他们回去告诉父母。可能是我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疾病,很是恐惧,可对金三角的人来说,他们并不陌生,尽管失去亲人难过悲痛,可也司空见惯,这似乎就是他们的宿命。

    那几个孩子最终没能全部活下来,有三个因为持续高烧昏迷,最后死去。这些先前还活蹦乱跳的孩子就这样骤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父母的百般宠爱,没有漂亮的玩具,也没有好吃的零食,在饥饿和贫穷中结束了他们短暂的一生。

    因为关沙及时喊来了医生,才救下剩下的那几个孩子和一些大人。村民们对关沙感恩戴德,几乎尊为神明,我不能对他们的盲目崇拜说些什么,关沙也确实帮助了他们不是吗。经历这些孩子的死亡,每次在课堂上看到学生们那一张张黑瘦又单纯的笑脸,只想好好去疼爱他们一番,尽自己的微薄之力,让他们感觉到更多的人间温暖。

    尽管生活充满苦难,但还在继续。我相信这句话也适用于来到这里参军的李建国。那天中午,李建国偷偷地来找刘丽,我无意中看见了。刚来时其实他很少来找刘丽的,我非常清楚关沙和陈清泉的治军之严,制定了一套森严的纪律要求,其中就有规定普通士兵在基地不得和女人来往,为相应的犯规制定了一系列的惩罚,从最轻的关禁闭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丢土洞。现在他渐渐熟悉了环境,就瞅空来找心上人。我不忍心说什么,毕竟人家一对恋人,在这陌生的环境,想见面是可以理解的,就睁只眼闭只眼吧,由他们去,希望他们不要被别人发现就好。

    我确实无心偷听,可是为了去找那个上茅房久久没回来的孩子,我四处寻找,他们在木楼后面对话的声音还是传入了我的耳朵。

    “我说了,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以后我们各不相干,各过各的!”这是刘丽那严厉的语气。我听了大吃一惊,刘丽为什么这样说,难道小两口闹别扭了?

    李建国低声地哀求:“小丽,你别这样,我们好不容易到了这里,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分手?看来别扭闹得还不小啊。我笑笑,继续往前走。人家两口子的事情,不好掺和。

    “我是说认真的。你要是再来找我,我就报告你们队长。”刘丽那坚决的声音再次飘进我耳朵里时,我这才意识到,她似乎是认真的不想和李建国来往了。我大为诧异,为什么?李建国这小伙子不错,看起来挺精神的年轻人,对她也死心塌地,难道就是因为不能经常见面,看不到以后在一起的希望,所以要分手?在关沙军队服役期间是不可以结婚的。可是他们一起历尽艰辛从中国逃到缅甸,如果因为李建国当兵了而不能在一起那岂不是太可惜了。我当初正是同情他们为爱付出的勇气才要留下他们,而今他们却要分手,我岂不是帮倒忙,还不如当初不要留下他们。

    过了几天,我找了个机会对刘丽说:“小丽,我想扩大学校的规模,再办得正规一点,想再找个老师,你看把李建国调来当老师怎么样?”

    我满以为这样的安排刘丽会欣喜若狂,没想到她一脸惊慌,连连摆手:“李建国当兵挺好的,你不要找他来,要找就找其他人吧。”

    我当时就愣住了,难道是我猜错了,他们并不是因为李建国当兵约束太多而分手?是感情出了问题?看她那样,似乎真的很不情愿李建国和她一起共事。

    怎么会这样?我迷糊了。不过转念一想,以前看电视剧,有很多知青之间发生感情似乎是环境压抑的产物,而并不是发自内心的真情流露。莫非他们也是这样?感情这事别人还真是帮不上忙,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私事,我也算是关心过了,既然这样,那就由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逃亡之旅(1)

    这天晚上,关沙告诉我说明天他要去仰光开会,可能要几天才能回来。我随口“嗯”了一声,说:“那你早点回来啊。”昏沉沉的就想睡觉。他的这些事我从来是不掺和的,也不过问,他也知道,除非我问,不然就说明我没兴趣知道。可是,当时睡意朦胧的我并没有注意到,他说的是开会而不是平时说的办事。

    第二天一大早,关沙就起床了,在仰光他也有住所,又不需要我替他收拾什么东西,就赖在床上没起来,哼哼唧唧地说:“关沙,路上小心哦。”

    关沙走到床边俯下身来捧着我的脸亲吻着,嗯,这是惯例,他每次出去之前要亲一下我的。可是这次关沙似乎不想单纯地亲几下,搂着我的手臂加大了力量,嘴唇从额头脸颊到唇边,舌头伸出来描摹着我的唇形,想要撬开我的双唇更深入地探进,我“唔”的一声推开他,转过头去含糊不清地说:“我还没刷牙呢。要去就早点动身,早点回来。”

    身边没了动静,走了?我睁开惺忪的眼睛,只见关沙坐在床边正看着我呢,脸上挂着无奈和宠溺的浅笑,我的手被他抓在大手里,怎么了,今天要出去怎么一副依依不舍的这样子?要我来个告别仪式?

    我迷迷糊糊地笑着,坐起来蹭到他怀里,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说:“我等你回来哦。”这样行了吧。看来男人也是需要哄的啊。

    关沙抱着我没说话,就这样坐了一会儿,总算是起身了,“我走了。你在家小心一点。”

    “嗯。”

    关沙穿衣,拿枪,临出门时又走过来交代了一句:“静,我不在,你一切要听陈参谋的。”

    “嗯。”罗里巴索的,终于开门走了出去。我往床上一倒,继续睡觉。

    每天带着关蒙上午去学堂,中午回来吃饭,睡午觉,下午做点杂事,再吃晚饭,照顾关蒙睡下。关沙不在还真是有点孤单呢,有点想他,不过也习惯了,他又不是以前没出去过,过两天不就回来了嘛。

    二天,三天过去了,关沙还没回来,难道那边有什么事务缠身?不然他一定是办完了事马上就回来的啊。

    四天,五天过去了,关沙还是没有回来。我心里沉不住气了,难道出什么事了。蓦地,我脑中一激灵,不禁打了个颤,这几天基地那些头目的气氛不对啊。我的心顿时一沉,拔腿就跑去找陈清泉,跑出房间,我捉住坤鹏就问:“陈参谋在哪?”

    “在开会呢。”

    我气喘吁吁地跑到会议室,门口站岗的士兵见到我,枪一挡说:“在开会,闲人莫进。”

    我的心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攫住,顾不了那么多了,手一推厉声说:“放开!我现在就要进去。”直觉告诉我,里面开会讨论的就是和关沙有关的。

    被我一吼,士兵的气势马上蔫了,正在这时候,里面的门开了,陈清泉走了出来,后面陆续走出几个人,面色凝重。我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又加深了几分,径直走过去,抓住陈清泉的衣袖,声音颤抖地问:“关沙……关沙他是不是出事了?”后面的话几乎听不见,我怕一问就是我预感的那个答案。

    陈清泉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春风佛面的笑容,代之的是一脸严肃,眉头紧皱,眼里布满的血丝似乎在向我暗示那个可怕的答案,我手心不由自主地紧攥,指甲嵌进了掌心,拼命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这一天不会这么早就到来,关沙他一向也很小心,不是吗?”

    我像个溺水之人,紧紧抓住那一根救命稻草,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等待陈清泉亲口告诉我,他看着我点点头吐出一个字:“不确定,但多半是出事了。”

    前一秒还欣喜不已,提着的心准备放下。下一刻,却又坠进深渊,“多半是出事了”陈清泉决不会平白无故这么说。内心有什么东西顷刻间轰然倒塌,又如晴天霹雳“轰”的一声炸在我的头顶,我的腿一软,几乎就要瘫倒在地,幸亏陈清泉及时扶住了我。我站好,强忍住泪水,内心告诉自己,别慌!别慌!也许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我拉着陈清泉走进会议室,关上门,着急地说:“到底怎么回事,你详细告诉我?”

    陈清泉沉默不语,我急了,冲到他面前:“陈参谋,你是信不过我吗?”

    “不是,你不要误会。司令之前交代过,有什么事的话,安置好你和关蒙就行,不要让你担心忧虑。”

    什么,他竟然还这样交代陈清泉,那说明他去之前就已经意识到了这次去仰光的危险了?笨蛋,那为什么还要去呢?突然之间我觉得自己真的是个狠心的女人,那天早上他走的时候明明就不对劲,我光顾着睡觉,怎么就没意识到呢?

    我盯着陈清泉,拳头紧握,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说:“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过了半晌,他重重叹了口气,说:“前几天我们收到了一封电报,是仰光军区总司令部发来的,说邀请司令去仰光开一个紧急军事会议。”

    对啊,关沙现在的身份是该地区民众自卫队的总司令,手里握有武装势力,他曾向缅甸政府表态过说要向政府效忠的,所以通知他去开会似乎也合情合理。

    “我们觉得这事有点蹊跷,以前就算是罗家兴也从未参加过政府的军事会议,为什么这次突然发出这样的邀请,还派专机到腊戌专程来接司令。”

    竟有这样的事?是啊,关沙说到底还是一个大毒枭,为什么缅甸政府要给他如此隆重的礼遇?这一派专机明显就是“鸿门宴”。关沙平时事事谨慎,也应该知道和政府打交道更得多个心眼,政府无非是在需要的时候利用你,在觉得存在威胁的时候一举歼灭,罗家兴不就是前车之鉴吗?

    “我们都阻止司令去仰光开会,可是他却坚持要去,其实我们也知道他是为了兴建不久的基地,如果他不去的话,政府就会以这个为借口,围剿这里,那我们这一年多的心血又要化为废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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