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br> 朱炫等了一天左右,岑璟就带了好消息回来。</br> “殿下,有商人来求我们,收购他们额外购买的生丝。”</br> “据说那些商人,去年的丝绸都未能卖出去,积压在库房之内,今年又大量收购生丝,根本无法再织造丝绸。”</br> “他们不想亏损,只能求我们。”</br> 听了岑璟的话,朱炫知道自己的第二步计划,又要顺利完成。</br> 朱炫说道:“按照计划,全部收购,但价格必须要压。”</br> “好!”</br> 岑璟点头道。</br> 他当然知道该怎么办,朱炫的所有计划,他都懂。</br> 下去忙活之后,朱炫没有闲着,带领三个小丫头出门去,看一看其他商人往他们库房送来的生丝。</br> “弟弟,我们能卖出去吗?”</br> 沐沅君侧着脑袋问道。</br> 她不太懂经商,只是知道数量多起来,也有可能和其他商人一样,只能压仓底。</br> “当然可以。”</br> 朱炫淡定地说道:“我目前只是卖丝绸原布等,但是接下来,我会针对海外的人,以及西方人的身体特征,做一些衣服的现成品出来,再加上我独特的设计,不愁卖不出去。”</br> 古代的衣服,都是自己买布,量体裁衣,再自己缝制。</br> 不像后世那样,可以把做出来现成的衣服,放在服装店里现卖。</br> “我们卖现成的衣服,别人可以穿吗?”</br> 岑花不懂地问。</br> 朱炫正要在大明,引入各种尺码、现衣等概念,笑道:“这个也很容易解决,我们制定一个最标准化的尺码规范,以及童装、男装、女装、老年装等等。”</br> “比如说,以花儿小妹妹的身材,适合穿中码的衣服。”</br> “另外还有身材比较瘦小、矮小的,还可以穿小码,如果一些胖子,身材高大的人,就大码、加大码……”</br> 朱炫简单地说了说。</br> 大明还是小农经济,自给自足,尺码和现衣在大明是否受欢迎,朱炫不敢保证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在海外很受欢迎。</br> 何况,朱炫的这些尺码,都是针对海外的人,特别是为欧洲人准备的,也不奢求可以在大明打开市场,将来再在大明发展。</br> 徐妙锦笑道:“弟弟的想法真多,我猜一定有用。”</br> 朱炫看向身旁的侯显,道:“你听到了吧?先去找一批,比较精明,动手能力强的人回来,我要给他们培训怎么设计衣服。”</br> “奴婢这就去安排。”</br> 侯显弯着腰道。</br> 之前的玉石设计,化妆品设计等,都是出自朱炫之手。</br> 对于教别人做设计,朱炫颇有心得。</br> 接下来生丝的事情,朱炫完全交给岑璟负责,侯显很快找来了十多个人,带到府衙里面。</br> 朱炫把设计理念,颜色搭配,以及西方人的衣着习惯、样式等东西,逐渐教给他们,接下来再教怎么设计。</br> ——</br> 就在朱炫忙碌的时候,沈彬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br> 那些被他集合起来的商人,说好的上下一心,一起反击朱炫,但过了不到一天,他们就背叛自己,求朱炫收购生丝。</br> 更重要的是,那些生丝,还是用低于收购的价格,转手卖给朱炫。</br> 商人们也没得选,在亏损很多,和亏损小部分之间,他们选择后者,宁愿亏损小部分,也不要直接血亏。</br> 有了一个人开头,其他的人,纷纷给朱炫卖生丝。</br> 沈彬想不到,朱炫的胃口那么大,可以吃下这么多的生丝。</br> 让他都震惊了。</br> 不过,沈彬不会什么都不做,到了如此地步,必须做点什么来反击,于是找来了一个,李均家里的下人。</br> 按照计划,李均会在明天把生丝送去给朱炫,这个下人早就被沈彬收买。</br> “沈老爷。”</br> 那个下人,很快被带到沈彬面前,问道:“请问沈老爷,有什么吩咐?”</br> 沈彬不说话,只是拍了拍手。</br> 身后的人会意,端来了一盆子的银锭,放在那个下人面前。</br> “这里有五百两,只要你能帮我在李均的生丝里面,藏一些容易引火的东西,等府衙库房的火烧起来,我再给你五百两。”</br> 沈彬的做法,逐渐极端,胆子渐大。</br>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一开始的顾虑,想要把朱炫买回来的生丝,一把火全部烧了,让朱炫血本无归,最后还是得来求自己。</br> “烧……烧了?”</br> 那个下人,有些害怕地问。</br> “全部烧了。”</br> 沈彬冷声道:“只要你能做到,就能得到一千两,这可是你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如果你不肯做,我还可以找别人。”</br> “做,我做!”</br> 这个下人,连忙点头。</br> 沈彬把银子给他,再让人带他离开。</br> 下人捧着沉甸甸的银子,快捧得双手都酸了,首先去最近的钱庄,换成大明宝钞,美滋滋地放在衣服里。</br> 现在的大明宝钞,在改革之下,又发展起来,得到不少大明商人的信任,使用范围越来越广。</br> 不过,这货刚走出钱庄大门,马上有两个人拦下他的退路。</br> “滚开,你知道老子是谁吗?敢挡我的道!”</br> 有了几个钱,下人整个人都飘了。</br> 现在表现得,有点嚣张。</br> “那你知道,老子又是谁?”</br> 一个人掀开自己的衣服,露出里面的飞鱼袍、绣春刀。</br> 下人一怔。</br> 他没啥见识,没见过锦衣卫,但可以认出来这是官服,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人便被带走了。</br> 最后他被丢在朱炫面前。</br> 朱炫知道,沈家有可能是自己的阻力,尽管沈家不敢和白莲教勾结,但是他们敢通过商业手段,和朱炫抗衡。</br> 因此,锦衣卫的人,一直盯着沈家。</br> 这个下人从沈家出来,首先跑去钱庄,锦衣卫认为不对劲,就把人带回来。</br> “巨额财富,来路不明。”</br> 朱炫拿出那五百两的大明宝钞,冷笑道:“你别告诉我,一个下人可以赚到五百两,你好像还是李家的人,沈彬找你过去,想做什么?”</br> 那个下人已经知道朱炫什么身份,再看到身边凶神恶煞的锦衣卫,快要被吓尿了,赶紧把沈彬安排的事情,完全地说出来,一点都不敢犹豫。</br> “殿下,求你放过我。”</br> 下人说着,又用力地磕头。</br> 请求朱炫放过自己,他不想死,也没有人想死。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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