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如何做,才能无声无息地烧了我的生丝?”</br> 朱炫很好奇,这家伙能有什么手段,让自己的生丝全部烧了。</br> 按照正常来说,只要刻意放火,就能有痕迹可查,这人敢接下任务,说明有自信让人查不到。</br> “白……白磷!”</br> 下人颤声道:“把白磷,藏到我们老爷的生丝里面,现在天气越来越热,白磷容易着火,很容易烧起来。”</br> 朱炫听了很意外。</br> 白磷的燃点是很低的,现在天气越来越热,封闭的仓库内更热,特别是晒了一天的仓库。</br> 一旦烧起来,能把整个仓库烧了,是真的可以做到无声无息。</br> 大明的人,已经懂得利用化学物品了。</br> 朱炫觉得这家伙,也是个人才,拿起那些宝钞,塞回到下人怀里,道:“你用差不多的方法,帮我把沈彬的生丝烧了,当然你也可以直接逃跑,只要你有信心可以逃得了锦衣卫的监控,我可以完全不管你。”</br> “不……不敢。”</br> 下人身体颤抖,不过听得出来,朱炫可以放过自己,前提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答应道:“我这就帮殿下安排。”</br> “行了,严冠把他带出去吧!”</br> 朱炫不管对方,用的是什么方法。</br> 只要能烧了沈彬的仓库,随便他用什么方法。</br> 沈彬都想烧自己的生丝,如果朱炫不烧回去,就显得自己很仁慈,也得给沈彬一个教训。</br> 好让沈彬知道,大明皇孙有多可怕。</br> “多谢殿下!”</br> 下人再用力地磕了几个头,就被严冠带下去。</br> 朱炫不急,等着看沈家的好戏。</br> ——</br> 次日。</br> 李均的生丝,按照约定,陆续往府衙的仓库送去。</br> 沈彬在库房之外,冷眼看着这里的一切,心里暗暗冷笑,相信过不了多久,府衙的仓库烧起来,那个场面一定很壮观。</br> 就算查,他也有自信,查不到自己身上。</br> “小皇孙殿下,你是斗不过我的。”</br> 沈彬信心满满道。</br> “老爷……不好了老爷……”</br> 这个时候,一个沈家的下人,急切地跑过来。</br> 沈彬听着,脸色阴沉下去,很不满地踹了那个下人一脚,生气道:“你他娘的才不好,发生了什么事?”</br> 下人挨了一脚,被踢得摔倒在地,连忙爬起来道:“我们的库房着火了,生丝……生丝都着火了!”</br> “你说什么?”</br> 沈彬不敢相信地问。</br> 那些生丝,虽然他暂时没别的用途,但都是钱,花了大价钱收购回来的。</br> 因此,他们的库房,防火做得极好,怎么可能被烧了。</br> “我们的生丝着火了,奴婢是说真的,老爷快回去啊!”</br> 下人急切地说道。</br> 今天是烧了朱炫生丝的时候,怎么可能是自己的着火了。</br> 再看那下人的表情,沈彬认为不是开玩笑,一个下人还不敢拿这些来给自己开玩笑。</br> “你他娘的,还愣着干嘛?回去救火啊!”</br> “多找一些人救火,快回去!”</br> 沈彬暴跳起来,又给了自家下人一脚,再把人赶回去,自己也匆忙地跑回去了。</br> 他们库房里的生丝,可都是钱。</br> 回到库房附近。</br> “鬼……鬼火啊!”</br> 沈彬听到救火的下人在大叫。</br> 他可以看到,那些发着绿光,冒着白烟的火,在库房里冒出来,连浇水都扑灭不了,真的和鬼火一样,震惊了不少人。</br> 就算是鬼火,沈彬也不管了,必须把这个火扑灭。</br> 从中午,一直折腾到下午。</br> 火终于被扑灭了。</br> 沈彬吐了口浊气,再看库房,生丝被烧了三分之二,让他心疼得不行,于是乎赶紧把李均等人聚集起来。</br> 他本来还想当面质问李均,那个下人在哪里,但又想到自己背后那些龌龊的手段,这句话问不出口。</br> 唯有自作自受。</br> 不过李均家里那个下人,到时候他要让对方知道什么叫做后悔。</br> “沈兄,要不还是算了吧。”</br> 李均无奈地摇头道:“我们斗不过大明皇孙,整个大明都是人家的,我们拿什么来斗?倒不如听他的安排,说不定还能喝一口汤。”</br> 其他的商人,纷纷点头。</br> 他们累了,不想再折腾了,其实认为朱炫还是挺好人的,愿意收购他们即将血亏的生丝,尽管压价,但也比完全亏损好很多。</br> “我们说好的,上下一心,你们的团结呢?”</br> 沈彬今天恼火得很,偏偏满腔的怒气没地方发泄,只能往回咽下去,说到底放火一事是自己的不对。</br> 商人们沉默了。</br> 他们再怎么团结,也不如朱炫的权势,难不成还团结起来造反?</br> 古往今来,从来没有商人造反成功的案例,他们敢这么做,可能只是产生这个念头,就被锦衣卫一锅端了。</br> “算了,你们滚吧!”</br> “都给我滚出去!”</br> 沈彬看到他们沉默,不想再搭理自己,满腔怒火地赶人。</br> 他们很快离开了。</br> 沈彬被气得不行,来回踱步,在想还可以怎么办?</br> “他收购那么多生丝,一定需要人缫丝和纺织。”</br> “总不能直接把生丝,卖给大明之外的人。”</br> “如果我把苏州府的织工,全部聚集起来,一个都不留给朱允炫,他用什么来纺织?”</br> “那么他收购的生丝,最后全部没用。”m.biqubao.com</br> “来人,出告示,招工……”</br> 沈彬一咬牙,决定再花点钱,付出一点代价,也要和朱炫硬刚到底。</br> 他就不相信,斗不赢朱炫。</br> 告示,很快张贴出去。</br> 锦衣卫的人,也很快看到告示。</br> 他们马上带回去,上报给朱炫。</br> “招工?”</br> “沈彬把苏州府的织工,全部垄断了,一个都不留给我?”</br> 朱炫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有点惊讶的,没想到沈彬还会如此大出血,他们沈家,果然是家大业大。</br> 即使沈万三没了,沈彬也能打拼出属于自己的家业。</br> 但是,朱炫很快又笑了。</br> 沈彬这个方法,对付普通的商人还有用。</br> 但是对朱炫而言,一点用都没有。</br> “我们的机器,送来了吧?”</br> 朱炫问道。</br> “都来了,全部在吴淞口所登陆,正在往吴县运送途中,再有两三天,可以全部安装到我们的工厂。”</br> 岑璟点头道。</br> “那就行了,等到机器安装好了,我们开放工厂,让外面的人进去参观。”</br> 朱炫说道:“我要给沈彬,再一次带来绝望。”</br> 他身边的制造业,大部分可以用机器生产,纯手工这些,逐渐淘汰,也只有这样,才能大量地对西方倾销商品。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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