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了!</br> 这次是真的麻了!</br> 当李景隆和李弘壁连滚带爬地赶回国公府后,只见狗皇帝正一脸阴沉地坐在前堂里面,而他旁边还坐着一个似笑非笑的黑衣僧人。</br> 僧人,三角眼,乱世妖僧姚广孝?</br> 完了!</br> 这下子真完了!</br> 李弘壁满脸生无可恋,下意识地掉头就跑。</br> “混账东西!”</br> “给朕跪下!”</br> 朱棣暴怒喝道。</br> 李景隆膝盖一软,直挺挺地跪倒在地。</br> 李弘壁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再也难以挪动分毫,哭丧着脸也跪了下去。</br> 他哪里想得到,狗皇帝这么有闲心,还玩起了微服私访这套把戏啊!</br> “那个……皇上,臣可以解释!”</br> “朕懒得听你解释!”</br> 朱棣是真的怒了,上前就一脚将李景隆踹翻在地。</br> “你这个不成器的混账东西!”</br> “朕是不是嘱咐过你,要好好培养弘壁这孩子?”</br> “可你李景隆倒好,自己不思进取也就罢了,竟还敢带着弘壁去狎妓取乐!”</br> 李景隆:“???”</br> 卧槽?</br> 尼玛地啊?</br> 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带他去的?</br> 老子船都被他给抢了,现在去十里秦淮还得跟在人家后面啊喂!</br> 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还有公道吗?</br> 老纨绔难以置信地看着皇帝陛下,最终选择了默默承受这一切。</br> 没办法,儿子有事,当爹的服其劳。</br> 朱棣接连踹了李景隆几脚,心中的怒火这才消散了几分。</br> 但他越看李景隆越不爽,索性直接开口赶人。</br> “滚出去!”</br> “朕看见你就来气!”</br> 曹国公人都傻了。</br> 这特么好像是我家吧?</br> 就算你是皇帝,你也不能……</br> 嘶……人家好像确实能!</br> 李景隆不敢吭声,麻溜地起身就跑。</br> 临走前还不忘给了儿子一个眼神——自求多福吧!</br> 李景隆溜了,李弘壁傻眼了。</br> 眼睁睁地看着狗皇帝走到身前,李弘壁立马就抱住了那刚刚提起来的大粗腿。</br> “陛下!”</br> “臣冤枉啊陛下!”</br> “都是李景隆这厮强迫臣的……”</br> 朱棣无语了。</br> 姚广孝差点被茶水给呛死!</br> 他们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没皮没脸的混账后生!</br> 朱棣也是彻底没了脾气,满脸嫌弃地怒斥道:“赶紧撒开,朕嫌恶心!”</br> 李弘壁这才恋恋不舍地撒开了手,脑海中还浮现出了不少诡异念头。</br> 这可是活生生的永乐大帝啊!</br> 方才那一刻,算不算是我与永乐大帝不得不说、难以言表的第一次?</br> 皇帝都是真龙天子,那方才我抱的这一根,应该是叫龙大腿,还是应该叫……龙鞭?</br> 哎呀呀,羞死个人咧!</br> 嗯,就是时间太短太快了,狗皇帝这也不行啊,难怪即位称帝之后,后宫妃嫔肚子里一直没有动静。</br> “你在想什么?笑得那么下贱?”</br> 朱棣愣了,没好气地笑骂道。</br> 对于李弘壁,他现在当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br> 也不知道这小子的恶劣秉性,是传承自何人。</br> 也没听说歧阳王李文忠小时候有他这般跳脱啊?</br> 罢了罢了,有才的人,多少都有些毛病,比如那解缙,比如这李弘壁。</br> 瑕不掩瑜嘛!</br> 朱棣自(我安)慰了一番,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面。</br> 李弘壁见状笑嘻嘻地想要起身,结果迎来了朱棣的一道冷冽目光,吓得他立马又跪了回去。</br> “说说正事吧!”</br> “朕与大师今日前来,正是因你那篇策论!”</br> 一听到这话,李弘壁心中就后悔不已。</br> 果然还是因为那篇策论!</br> 早知道他就不该心软,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理会那么多干什么!</br> “这位是道衍大师,朕赐名姚广孝,你当敬称他为少师!”</br> “少师在上,晚辈李弘壁,见过少师!”</br> 李弘壁很光棍,当场向黑衣宰相姚广孝行了大礼。</br> 姚广孝见状急忙起身,亲手将李弘壁给搀扶了起来。</br>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啊!”</br> “倒是贫僧要感谢李公子,若非李公子出言指点,贫僧此计将会酿成大祸,给大明王朝埋下巨大隐患!”</br> 姚广孝说得真心实意,甚至还准备向李弘壁行礼。</br> 这可是把李弘壁吓得不轻,连连侧身躲过,然后扶住了他。</br> “大师切莫如此,这是折煞小子了,会夭寿的啊!”</br> 嗯,确实会夭寿!</br> 这特么可是乱世妖僧姚广孝啊!</br> 乱世妖僧,黑衣宰相,靖难之役总策划师,儒释道三家学问集大成者,先秦诸子百家学说专业研究员,永乐大帝最为器重信任的第一心腹谋主……</br> 无论哪一个名头,放出去都能吓傻天下人!</br> 这就是姚广孝,道衍和尚!</br> 文字是苍白的,难以表述李弘壁此刻的心情。</br> 若真要描述一下,李弘壁只想告诉大家,初次见到姚广孝,一开始体验并不怎么好。</br> 因为这厮一直眯着他那三角眼,用极其无礼的侵略性眼神,上下不断地打量着你,就好像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恨不得把你捧在手里把玩一番……</br> “咳咳,少师?看啥呢?”</br> 李弘壁有些受不了了,下意识地挥了挥手。</br> 道衍和尚这才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李弘壁一眼。</br> 此子这面相……真是奇也怪哉!</br> 姚广孝强忍着内心的疑惑,选择沉默不语。</br> 朱棣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心中顿时一惊,思索片刻之后这才出言提及了正事。</br> “弘壁,你指出的隐患,朕与少师也明白了。”</br> “但是,有没有可能,这只是你个人的杞人忧天呢?”</br> “毕竟洪武年间登记在案的宗室成员,也不过才五十八人而已!”</br> 朱棣直到现在,心里面还抱有一丝侥幸。</br> 五十八人,繁衍个八九代,就会暴涨到数十万乃至上百万人口?</br> 这怎么看都有些不可能啊!</br> 李弘壁一听到这话,顿时就笑了。</br> “陛下,您得把格局打开啊!”</br> “咱们做一个简单的计算题,太祖高皇帝共有二十六子,有封国者二十四子,除去国除之藩王外,现在宗室成员加起来少说也得有上百号人了吧?”</br> “然后就到了陛下这一代,陛下您现在只有三个儿子,以后谁也说不准,然后您儿子里面只有一人承嗣大宝,其余皇子都会受封为藩王,前往自己的封国就藩,这一口气又开出了好几条支脉!”</br> “然后下一代皇帝陛下也是同样如此,他要是儿子生得多的话,那就不是几条支脉,而是十几条、二十条支脉了!”</br> “这些支脉第一代是亲王,同样的道理,到了第二代就会出现大量的郡王,然后再下一代就会大量的镇国将军,无论哪个宗室只要生了儿子,那朝廷就得按照制度赐予爵位按时发放俸禄!”</br> 朱棣听得头皮发麻,心惊胆战!</br> 李弘壁举的这个例子,可谓是通俗易懂。</br> 他将大明皇室比作一棵树,那其余封国就是枝丫,而这些枝丫也还在不停地开枝散叶,不停地产生出新的枝丫,那这棵大树最后会有多少枝丫?</br> 光是想到那密密麻麻的景象,朱棣就不由一阵恶寒,心里面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烟消云散!</br> 要知道,老朱家这棵大树,那可是扎根在大明江山社稷上面啊!</br> 说得难听一些,这棵大树吸的是老百姓的血!</br> “这还不是最麻烦的……”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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