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昭微微一笑,“瑞王的最终目标可不是刺杀,他没那么傻!”</br>  风午和芸娘对视一眼,二人听的都感觉有些糊涂。</br>  “怎么不是呢……”</br>  盛云昭昨晚睡的足,眼下精神头也不错,她的手一下下的抚着滚圆的肚子,“你们想想,瑞王他是什么背景?他又有什么势力?</br>  那魏王和穆王又岂会让任他坐上皇位?姑且就算没有他们还有太后以及那些远在封地的老王爷,哪个又是省油的灯?</br>  说白了,也就是有摄政王镇着,太后挡着,他们才如此老实。</br>  瑞王很清楚这些,他又岂会甘心成为太后的傀儡?所以与其如此被动,还不如救驾而后得到的好处更实在,所以他不会傻到为他人做嫁衣。”</br>  “与其说他精心谋划了这场行刺,不如说他真正的目标是救驾之功,以此得到皇帝的宠信徐徐图之壮大羽翼。</br>  另外若能让穆王和魏王死了或是残了也不错。不过,瑞王大概也没料到穆王和瑞王……”盛云昭说着顿住,忍不住扯开嘴角。</br>  风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是啊,可惜瑞王没料到这两个人会这么贪生怕死,直接选择逃跑,留了皇上顶着。风辰和我说的时候,我笑的肚子疼……”</br>  “噗……”</br>  盛云昭和芸芸娘两个人也没忍住跟着笑开。</br>  芸娘笑够了,忍不住叹道:“也就是说,不管什么样的结果,瑞王他都进退皆可,瑞王好深的城府。”芸娘喃喃出声。</br>  盛云昭听了眯起了眸子,这也是越忱宴说瑞王这一手尚可的真正意思。</br>  看来,他筹谋不止一天两天了。</br>  风午却顿时感觉眼前豁然开朗,“我明白了,若是穆王和魏王出点事,目前成年的皇子里,只剩下瑞王。</br>  想必瑞王也没料到,效果超出了他预料的要好,我听说穆王令皇上失望的很,听说穆王在皇上的宫外头跪到晕死,皇上都没出来看他,只让人将他给抬了回去而已……”</br>  “那是不是证明穆王就此失宠了?”风午也凝眉喃喃道:“可如此一来,难道皇帝和太后就想不到有可能是瑞王谋划的这些吗?”</br>  “这也不见得,就看皇贵妃的手段了。”盛云昭淡淡的道:“但不管怎么样,瑞王有了储位一争的机会。</br>  因为毕竟他在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真的救了皇上,另外,若是再有替皇上挡箭的宠妃帮他吹着枕边风,瑞王又何愁储君之位?”</br>  说着,盛云昭一顿,“至于太后嘛,呵……”</br>  这也是盛云昭此刻心情不错的缘由,世事难两全,瑞王得到了皇帝的宠信,可却得罪了太后。</br>  太后将会成为他登上储位的那块最大的绊脚石。</br>  所以,这储位之争会越来越热闹!</br>  眼看快要到京城之时,盛云昭从怀里拿出一张图纸,细细看了起来。</br>  芸娘和风午见了,满眼都是疑惑。</br>  盛云昭却正色的对芸娘道:“芸娘,我要你帮我做件事。”</br>  芸娘面色一整,“主子有事尽管吩咐。”</br>  盛云昭将图纸交给芸娘,“回去后,你和风时连夜出发,按照图纸标注去寻,寻到东西后,切记不要多看,立即回来交给我。”</br>  “是。”芸娘什么也没有问。</br>  她想主子特意嘱咐了她,那定然有主子的用意。</br>  盛云昭的确有自己的用意,有些时候,什么都不知道远比知道要好。</br>  待回到京城后,太后和皇帝为了彰显仁慈,还是给了皇后应有的体面。</br>  没有对外公开皇后的所作所为。</br>  而是公示了皇后遗愿,不必祭告太庙,也不必行册谥礼,一切丧仪从简。</br>  不明真相之人并未怀疑,这的确像是皇后的性子。</br>  因为皇后生前便是如此安静恬淡没有什么存在感,可又没有人忽视她的存在。</br>  但泰安帝还是颁布了臣民一个月内不准嫁娶为皇后服丧的诏令。</br>  此诏一下,泰安帝赢得了不少赞誉声。</br>  但这中间还有另外两道赞誉声,那就是谦和有礼之名在外的瑞王。</br>  如今,瑞王时常出入御书房。</br>  而瑞王温和有礼的名声大起,一时风头无两。</br>  那些不少看好穆王或是魏王有望成为储君的官员,因为心明眼亮的看出了帝王对穆王和魏王二人的冷落,一面倒的上赶着巴结瑞王。</br>  尽管风头如此之盛,瑞王仍旧对谁都是谦和有礼,因此得了不少人的支持。</br>  若不是顾忌着大行皇后的丧期未过,怕是瑞王的府邸门前早已车水马龙,门庭若市了。</br>  另一个就是婉妃了,泰安帝几乎日日宿在婉妃宫里。</br>  泰安帝对婉妃几乎是如珠如宝,就连皇贵妃都没有过如此宠爱。</br>  婉妃一时宠冠六宫。</br>  而皇贵妃则明显备受冷落,因此病倒了。</br>  可没有人知道,皇贵妃则是因自己小孙儿的噩耗而病倒的。</br>  又因皇帝的冷落而心情郁结,这才导致病情有些加重。</br>  但不得不提的是宝栖公主,经过太医的调理,惊吓出来的癫病竟然好了。</br>  母凭子贵,就连德妃也因此扬眉吐气起来。</br>  走到哪里都被众人簇拥着,如今后位空悬,她也是有希望的一个。</br>  阴沉了数日,终于下起了第一场迎冬的初雪。</br>  雪花洋洋洒洒,在冷冽的寒风里发出轻微的簌簌声,空气里多了些寒意。</br>  盛云昭却是在香意后院伏在书案前书写。</br>  风午安静的站在一旁为她研墨,她的角度,正好看到姑娘那低垂着,长儿微微卷翘的睫羽,在烛光的辉映下,如蝶翅翩跹,螓首间皎皎如弦月。</br>  她本是主人临时派过来保护姑娘的,可是经过这段时间和姑娘的相处,她对姑娘都是敬佩。</br>  别的女子在想着华服首饰的时候,姑娘却在为米粮之事操心。</br>  别的女子在想着婚约或是如何讨好夫君公婆之时,姑娘却在处理生意和御香一事。</br>  盛云昭写好最后一个字,拿起落满字迹的纸张吹了吹。</br>  “姑娘,时候不早了,该回去歇息了。”风午再一次提醒。</br>  “马上。”盛云昭眼见字迹干了,便折叠好,“风午你叫知夏过来一趟……”</br>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有脚步声传来。</br>  “主子?”</br>  盛云昭闻声顿时一笑,“进来。”</br>  房门一开,淡蓝色亭亭玉立的少女身影出现在门口,快速的闪身进了屋……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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