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斜睨了南宫硕一眼：“南宫兄，听你这话，可不像是在夸赞我啊。”</br> “别，莫兄别多心。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小子输了，而且好像服了，我认识他可是二十几年了，那小子目中无人，骄横跋扈习惯了，也就是蜀山的长老，对其他人根本毫不在意。”</br> 南宫硕偷眼看了看伴在玉鼎真人身边的沈卓然，依旧是微微低着头，一脸的土色，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精气神。</br> “你再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就跟丢了魂一样，说真的，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沈卓然竟然也有这样一面，哎，看来的确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br> 莫凡又打量了一眼南宫硕，发现这小子……</br> “南宫兄，你这可有点丢了身份，怎么感觉你在幸灾乐祸呢？”</br> 南宫硕顿时尴尬一笑：“嘿嘿，说真的的确有那么一点，可是恐怕不单单是我啊，要是被其他门人弟子知道，估计得庆祝一个月。”</br> 莫凡无奈的摇了摇头：“南宫兄，说真的我也不喜欢沈卓然，甚至很讨厌。不过此人，也算不上什么罪大恶极，只是性情狂傲了一些而已。眼下这些事，实在都是小事，南宫兄就别去费心思了。”</br> “是，是是是，莫兄所言极是。”</br> 几息之后，南宫硕微微皱眉，又道：“莫兄，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不当讲。”</br> 莫凡剑眉微凝，南宫硕顿时道：“明白，我说……我直说还不成吗？我盘算着，你肯定是要胜出的，此去天机阁，山高路远，变数颇多，我也想陪你同行。”</br> “不过你放心，我保证凡事都听你的，你说往东我不会往西，你让打狗，我肯定不去捉鸡。”</br> 这都什么词……</br> 莫凡也是服了，一个蜀山剑宗的天骄之子，肚子里还一套一套的。</br> “这个……倒也无妨，我也愿意与南宫兄同行，一路上多个照应，但此事恐怕我说的不算啊。”</br> “莫兄，你现在可是大红人啊。如果你肯说上一句的话，我估计十有八九能成，而且料想蜀山也不想单单把此事交给你一个人，毕竟蜀山才是正道魁首，这么大的事，总该出力才对，你说呢？”</br> 莫凡哪有心思盘算这些，随口道：“可以，如果最后我真能赢，便试上一试。”</br> “好嘞，多谢莫兄。”</br> “行了吧你，还说人家沈卓然，我听说你南宫硕在蜀山剑宗，恐怕不比那沈卓然低调吧？现在怎么变得婆婆妈妈了。”</br> 南宫硕一脸的尴尬。</br> 实际上，沈卓然在仙宗的狂妄，跟南宫硕在剑宗是差不多的。</br> 这两人，都是那种悟空一切的主，但莫凡明白，这不代表他们为人品性坏，人家身份好，条件优越，在那种环境下有高人护着，下边的又吹捧，久而久之，也就感觉自己本就该高人一等了。</br> 说白了，惯的。</br> 很快，众人便来到了观心阁所在的悬地之上。</br> 观心阁，号称蜀山九阁之首，观心阁主，乃是蜀山上一任掌门的师叔，修为之高在整个蜀山位列前三，也是蜀山现如今即将面临渡劫的强者，身份之高，除了那镇守封魔镇妖塔之人外，和那些不知踪迹的散仙之外，放眼蜀山已经无人可比。</br> 就是天剑阁的阁主，乃至那红袍老者，都要叫他一声师伯，如此说来，此人的辈分却是要比玉鼎真人高了两辈。</br> 观心阁……</br> 顾名思义，之前的风雷、阴阳、五行等等，这些无非都是基于体和力的层面。</br> 而心，却是魂的层面。</br> 魂作为精神力的一种，是要远远高于形体的。</br> 换言之，观心阁所考核的，是门人弟子的心性，对道的领悟，乃至是元神。</br> 玉鼎真人来到观心阁前，这一次，观心阁的阁主甚至压根没有现身相见，只听得那阁中传出一道苍老无比的声音。</br> “静修之地，为何叨扰。”</br> 仅仅八个字，便让在场所有人感觉到无形的压力。</br> 即便是修为已经达到渡劫境初期的玉鼎真人在内。</br> 莫凡的脸色也有些严肃，按照这段时间在蜀山的所见，在回想起当初的点苍宗……</br> 虽然被并称为天下三大仙宗，点苍宗的底蕴与蜀山相比，的确是差的太多了。</br> 也难怪天魔教敢跟点苍宗随便周旋，又大张旗鼓的攻打卧牛山，但到现在为止，却迟迟没敢对蜀山山门轻举妄动。</br> 这蜀山之中的老怪物，一个比一个强悍。</br> 预灭蜀山，就不得不考虑怎么对付这些老怪物。</br>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玉鼎真人缓步上前，对着观心阁的方向毕恭毕敬的施了一礼。</br> “蜀山掌门玉鼎，拜见师公。”</br> “哦……原来是小玄子，不，你已经是蜀山掌门了，不能再叫小玄子了，对对对，玉鼎……想当初你这个道号，还是老夫替你取的，哎，老了，记不清楚了。”</br> 小玄子……</br> 玉鼎真人脸上有些尴尬之色，可也没办法，显然，这是他刚刚入山的时候，被长辈称呼的名字，玉鼎不过只是道号而已，这件事，可是没几个人知道。</br> 这一下可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给揭了底。</br> “按道理，虽然老夫是你的师公，但你身为蜀山掌门，老夫也该出阁相迎才是。怎奈老夫预感大劫将至，就不能亲自出阁了，还望掌门见谅。”</br> 辈分是辈分，身份是身份，蜀山掌门，永远是蜀山一派权力和威望的顶点，所以即便观心阁阁主，也必须道明缘由，否则便是违背蜀山宗规。</br> “师公不必多礼。今日叨扰，实在是情非得已，还请师公见谅。”</br> “哦，好说好说，想必，是又有门人弟子，要入阁考核吧？”</br> 玉鼎真人急忙看了看莫凡二人。</br> 二人这才走到玉鼎真人身边。</br> “师公所言不错，今日有两位后生，需要入阁历练考核，还请师公把关，多多提携。只要师公稍加点化，对他二人都是莫大的机缘。”</br> “原来如此……那好，便让他二人入得阁来。”</br> 说话间，观心阁的门缓缓开启。</br> 莫凡和沈卓然看了一眼玉鼎真人，见其点头后，这才走向观心阁。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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