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回去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冯玉梅站在门口,手上拿着扫帚,有一搭没一搭的扫着门前的空地。一双眼睛乱瞟,似乎在等谁回来。</br> 知道目光跟他们二人对上。</br> 等两人到了跟前,冯玉梅扔掉扫帚就开始责怪,“柳小文你这一天都去干嘛了,家里这么多活不知道,你嫁到李家来就是李家的人,该干活的时候就干活,一天天就知道偷懒。”</br> “我上县城去了,要干的活我明天再补上。”对于干活柳小文并没有推卸,身为李家的一份子,活当然是要干的。</br> “你上县城做什么?是不是把那酸泡卖了,钱呢拿出来。”冯玉梅朝她伸手,张嘴就要银子。</br> 比之前要更加不客气多了。</br> “什么银子?”柳小文装傻,她就说冯玉梅绝对不会错过任何一次贪钱的机会。</br> “你卖酸泡的银子啊,那么大一篓子酸泡,买了不少钱吧,我可是听说酸泡一碗能卖五文钱,别给我装傻,我天天顾着你们吃喝,别想一分钱不上交。”</br> “瞧二婶这话说的,要是在自家吃喝还要算钱的话,你们什么时候交房租?”柳小文语气不疾不徐,像是在问一个小问题。</br> 却见冯玉梅变了脸色,冲上去就要抢她的包裹,大有一副要直接抢钱的架势。</br> “牙尖嘴利的死丫头,这个家我当家,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把银子拿出来。”</br> “没有。”柳小文拦下她,捂着包裹大声说道,“我说我包里没有你不信,你敢跟我打赌吗,要是我包里没有银子,以后我挣的银子我自己保管。”</br> 冯玉梅想也不想就拒绝,“不可能!”</br> “凭啥我转的银子要给你,你又不是我娘也不是我婆婆,我们直接有直接关系吗?”柳小文冷笑一声,冯玉梅仗着自己主家,就想把大方三房手里的钱都榨干净,假意公中,实际上中饱私囊。</br> 要是她是个公正公开支出的人,她可以毫无负担就把钱交出来,可她不是,她绝不可能拿出银子!</br> “好你个死丫头,不把我当一回事,我今天就非要让你知道这个家是谁当家!”</br> 冯玉梅上手抢,柳小文撒丫子就跑,边跑便函,“二婶你怎能这样,我自己劳力挣的钱凭什么给你!”</br> 李老头正好从外面回来,把她们的闹剧收入严重,气得胡子乱颤,把锄头丢到一旁大声出声,“够了你们两个,闹什么闹,让周围邻里看笑话是不是!”</br> “爷爷你来的正好,我昨天上山摘了些酸泡拿去卖,二婶非要我把钱给她,凭什么我的辛苦钱要给她,您给评评理。”柳小文躲在一旁说道。</br> “我这不是怕你年纪小不懂的存钱乱花,我这是为了你跟修延有个好的未来,给你们攒着钱,没想到你却用这样的心思揣度我,要不是把你们当自己孩子,我才懒得管。”冯玉梅变脸总是让人惊叹,柳小文都想忍不住给她竖起大拇指。</br> 抢人钱还有理了?</br> “我说了我自己的钱自己管,你抢我的钱干什么?”柳小文冷哼,“我才不信你说的,过了你的手还有我的份吗,到时候找你拿钱,你肯定会说用做公中给家里开销了。”</br> 这事不是凭空捏造,而是三婶经历过的事,冯玉梅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br> “你!”冯玉梅气得要打柳小文,被李老头喝住,“够了,老二媳妇你给我消停一点,小文的钱就是小文的钱,你就是仗着她是晚辈欺负她,不是人人都好欺负,别不说话你就当这个家是你的无法无天了!”</br> “李老二你给老子出来,怎么管媳妇的,看看她把家闹成什么样了,还不赶紧把人给我拉回去,看着碍眼!”</br> 李老头男的发火,李老二吓得不敢吭声。</br> 李老二是跟着李老头一起田间劳作回来的,大致也知道事情经过,以往他都不管,因为管不了,他媳妇就爱贪小便宜还喜欢仗着主家的身份搞小动作,平时奶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就当没看到。</br> 谁知道今天爹突然发这么大火,赶紧拉着冯玉梅回房。</br> 拉回房的冯玉梅气不过,噼里啪啦对着李老二一顿骂,“你个窝囊废一样个东西,你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柳小文那小贱人摘了整整一篓子不止的酸泡拿去卖,五文钱一碗能卖一两吊钱!”</br> “钱钱钱,你眼里就知道钱,那钱跟你有什么关系!”李老二莫名其妙被爹骂又被媳妇骂,瞬间来火了,狠狠踹了一脚椅子,使狠道,“今天你就在这待着好好面壁,等爹什么时候消气了你在出来!”biqubao.com</br> 说完,李老二也摔门离去,冯玉梅无处发泄,把柳小文祖宗十八代来回骂了三遍。</br> 没了冯玉梅在耳边叭叭,柳小文瞬间感觉耳根清净了许多,果然还是要努力攒钱离开这里!</br> 回到房间后,柳小文急忙从李修延兜里拿出那匹崭新的布料,料子摸着很舒适,比他们身上穿的都好太多了,一看价格肯定不便宜。</br> “娘子买的这匹布料定然是花了不少银子吧。”李修延看着她。</br> 她无所隐瞒点头,“对啊,想给你做两条舒服好穿的裤衩子,该换新的穿了。”</br> “娘子有心了。”李修延眸光柔和的盯着她看,把她看得满脸泛红,抱着布匹放在上了锁的柜子里,“等我晚上给你做。”</br> “对了,还有大好消息,你说范叔叔是我的贵人,我现在信了,今天一去她就给我把酸泡买了,还给我拉了长久的酸泡跟篮子生意,你知道不,那位买我篮子的老板给我开了十五文钱一个,而我找桃丫她们收篮子五文钱一个,一个篮子赚十文钱诶!”</br> 柳小文激动的跟李修延分享喜悦,她一位做生意是很难的,直到遇见了贵人,贵人领进了门,让她发现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可若是没有遇到范同文,就没有这么容易了。</br> “嗯,看来真是你的贵人。”李修延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模样,越看越赏心悦目。</br> 心道:你也是我的贵人。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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