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眯起了眼睛,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酒樽,“这样啊,侯夫人看来是不胜酒力啊。”</br>  “让太后娘娘见笑了,只是臣妾刚刚睡觉时,做了一个梦,是个很有趣的事情,不知太后娘娘可愿听听。”谢婉瑜问道。</br>  “愿闻其详。”太后眯起眼睛。</br>  谢婉瑜笑了笑,“我梦到了一对相恋的男女,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走到一起,二人变成了一对怨偶,因为都已成家,所以世俗不允许他们在一起,他们就疯狂的报复对方,在此期间,死了好多人。”</br>  她意有所指,别人可能不明白,但是太后却非常清楚。</br>  “太后娘娘,您觉得,若是他们真的聪明的话,就应该突破世俗走到一起,而不是拿无辜的人命为他们的爱情陪葬。”谢婉瑜一字一句,有理有据。</br>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的跟太后说话。</br>  太后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深深的看了谢婉瑜一眼,“这说明,那二人还是有些势力的,天下间,没有无辜,只有弱肉强食。”</br>  谢婉瑜笑容僵在了脸上,太后这是什么意思?视人命如草芥?</br>  还是在告诉谢婉瑜,有本事你比我厉害,不然,我杀你就全凭自己心意。m.biqubao.com</br>  实在过于无耻,谢婉瑜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br>  好在晚宴很快就结束了,谢婉瑜也在太后的毒辣目光中走出了皇宫。</br>  谢凤雅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这次的皇宫之行让她着实涨了见识,那些贵妇和千金未必有多美,但是举手投足,都是端庄,这是她身上没有的东西。</br>  这个时候她才明白谢婉瑜说的那些东西,顿时有些自惭形秽。</br>  回到侯府,谢婉瑜才算是松了一口气。</br>  她就不信了,太后就算再厉害,难道还能把手伸到侯府里了?</br>  让谢婉瑜不知道的是,太后还真的做到了。</br>  绮然院。</br>  谢婉瑜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也不知道头发被拽掉了多少,现在还有些疼,这脸上也有些脱皮了,看来真的是伤到了。</br>  不过她在水里扑腾了那么久,却没有得风寒,还是很庆幸的。</br>  “二姐姐,你头怎么了?”谢凤雅发现了她的动作。</br>  谢婉瑜摇摇头,“没怎么,就是不舒服,你忙什么呢?”</br>  “哦,我在给侯爷绣荷包。”谢凤雅说道,“把侯爷哄高兴了,他就能给我找个好男人。”她的想法很直接。</br>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母亲教的那些东西让她的行为有些轻浮,很容易让人误解。</br>  谢婉瑜说道,“绣荷包就绣竹叶,或者是兰花之类。”</br>  “二姐姐,荷包上不就是应该绣鸳鸯的么?”谢凤雅疑惑的问道。</br>  “你若是不怕被侯爷看上,你愿意绣什么都可以。”谢婉瑜知道一朝一夕改变不了她,所以并不强求。</br>  谢凤雅听了谢婉瑜的话,急忙摇摇头,“我不会跟你抢东西的,你对我这么好,我这个人有良心。”</br>  谢婉瑜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br>  皇宫内院。</br>  太叔瑱在太后逛园子的时候直接把她身后的宫人给打晕了。</br>  “郭婉儿,我觉得我应该跟你说得很清楚。”太叔瑱的声音在黑夜中犹如鬼魅。</br>  太后不由哆嗦了一下,然后僵硬的转过头,看着黑着脸的太叔瑱,“你要跟哀家说清楚什么?”</br>  “你在我面前没必要端着太后的款,若不是我,你根本坐不到现在的位置。”太叔瑱冷漠的说道。</br>  太后这才软了下来,“你为何对我这样凶?”</br>  “我告诉过你,你不要再杀人了,你真的觉得我不敢动你么?”太叔瑱目光一沉,冷声说道。</br>  太后退后一步,“你若是忘了咱们当年的恩情,你就尽管来动。”顿了一下,她说道,“你喜欢谁不好,为什么是个有夫之妇?”</br>  “你休要胡说。”</br>  “我没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你,太叔瑱,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竟然会爱上那种人,我告诉你,除非我死了,不然我必用毕生的心血来杀她。”她咬牙切齿说完这句话的。</br>  “你!”太叔瑱伸出手,直接掐住了太后纤细的脖颈。</br>  顿时她诧异的看着他,从小到大,他从来没对她这么凶过。</br>  呼吸渐渐困难起来,太后的脸色渐渐变成青紫色,她张大了嘴,却依旧没办法呼吸。</br>  那种窒息的感觉太痛苦的,她拍打着太叔瑱的胳膊,但是他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br>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已经无力睁开眼睛的时候,太叔瑱才松开了手,她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br>  然后剧烈的咳了起来。</br>  “这是给你的警告。”太叔瑱说完,冷漠的从她身边走过。</br>  郭婉儿眼睛渐渐的红了,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落下,身体上的痛苦远远不如心理上的,曾经他那么纵容自己,就算是杀了朝廷命官之女,他也依旧没有说什么,为什么谢婉瑜就那么特殊,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女人在他心里是特殊的。</br>  “来人,让福安,进宫!”</br>  泰安堂。</br>  萧老夫人摆弄着手上的红珊瑚手串,半眯着眼睛。</br>  “祖母,孙媳不能骗您的,真的有人看到谢婉瑜在别院的时候,有不同的男人在那进出过。”薛雪柠煞有介事的说道。</br>  “俗话说得好,捉奸捉双,捉贼拿赃。”萧老夫人睁开眼睛,“你有证据吗?你若能找到证据,就算她是谢家女,我也不会留她。”</br>  薛雪柠一听,立刻说道,“祖母,您等着,孙媳一定会把奸夫带来的。”</br>  说完,她快步走了出去。</br>  萧老夫人摇摇头,这个薛雪柠,要让谢婉瑜死的表情都刻在脸上了。</br>  冯嬷嬷上前,“老夫人,柠夫人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br>  “她是个聪明人,无非就是心急了些。”萧老夫人笑了笑,“只有她们一直争斗下去,我才能过几天的安生日子。”</br>  冯嬷嬷给萧老夫人倒了一杯茶,“老夫人,如今还是让柠夫人管家吗?”</br>  “自然是的,她太弱了,若是不给她点权利,她恐怕会被谢婉瑜给生吞了。”萧老夫人笑了笑,“对了,煊哥儿晚上不是要过来么?”</br>  “好像说去看侯夫人了,今天就不过来了。”</br>  萧老夫人点点头,“也好,怎么说也是他姨母。”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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